Chapter.6

陈诚“证明给我看。”

陈诚再一次重复道。只一会儿工夫，他精致的眼睛又像黑色的珠宝般深邃，那是丢进火堆里也融化不开的昂贵和坚固，还有猜不透经历过些什么的完美，只是他的眼充了血，看起来像只吸血鬼，有些疯狂，加上冰冷的天气，过重的喘息声，他一口一口吐着白气。

时间在光影下变得恍惚混乱。

吕言拆开刀片的塑料包装。

“刺啦——”

塑料包装被撕开。

据说感觉神经将反应传到大脑要0.2秒，所以人最快的反应也要0.2秒，但似乎距离发生已经过去太久了，记不清楚他当时花了多长时间划向自己，但应该没有过0.2秒，血腥味就传入了鼻腔。

很久以后，陈诚还记得当时的一瞬间迸发过一场暴力美学。

陈诚输了，他有些始料未及，他在吕言划第二刀前从他手里抢走了刀片。

他慌张之余看见吕言竟还冲他笑！

路灯的灯泡突然爆裂，小巷里一片漆黑，世界就像被砸出了一个黑咕隆咚的窟窿，他们掉了进去，没有氧气、没有温度，只有黑暗。

陈诚你他妈……

陈诚把吕言从地上拽起来，只是狠狠盯着，视网膜上的猩红像即将爆发的火山，呼吸像冰柜里的冷气。

吕言“我不是骗子。”

陈诚“你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陈诚很清醒也很混乱，只是心脏在一跳一跳地痛，胃也抽得疼，全身更是酸得厉害。此时他除了去踹那散落一地的刀片外不知如何应对。

陈诚走出巷子，他头也不回，如此昏暗的环境下，泥巴地上连个影子也看不到。在这样的状况下，他遇见这样一个人，他可以在他身上看到什么寻找到什么，他好奇但也害怕，他渴望却又拒绝。

他挣扎着。

人生的每一步都像在赌博，赌输了就全输了。可是，从某个角度来说，人生还不如赌博，因为它从不给你再次下注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