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饮酒（四）

林平生冷笑道：“呵，不过乌合之众。”

唐秋月靠近宋明攸，一把按下他拔剑的冲动，小声问了一句：“喂，你就这么随随便便抓了两个充数，到底行不行啊?”

他用眼角瞄了瞄一脸痴呆的青荷和一脸嫌弃的孟扶柳，再次小声嘀咕：“他们看上去也是两个流浪儿，没见过世面的，你可要想清楚。”

宋明攸道：“不打紧，他们既已成丹，便说明天资聪颖。”

他朝二人招招手，道：“你们俩过来。”

两人磨磨蹭蹭地走到他身边，宋明攸跟他们解释道：“试场未满三人不允许进入，所以我们三人必须统一战线，合为一观，听懂没听懂?”

青荷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看向一旁的孟扶柳。孟扶柳耸耸肩。

“你们到底明不明白我的意思？”宋明攸急了。

“明白了。”孟扶柳应道，青荷也赶紧点点头。

“好。”宋明攸满意地笑了，“现在起我是观主，孟扶柳你是少主，可以不可以?”

孟扶柳又耸耸肩：“随便。”

青荷急了：“那我呢？”

宋明攸拍拍她的头：“你是小师妹。”

子衿子佩哭笑不得，但还是将他们放了进去。唐秋月也趁机跟在了他们身后。试场人多，他们一路往前挤着，道声“借过。”

他们的出现引起了一阵骚乱。他们与这严肃整顿的气氛格格不入，简直是一股清流，众多弟子纷纷侧首看向他们，低声嘻哈。

宋明攸径直来到清明台前。一身白衣的清月观主温和地笑着问道：“公子何事？”

唐秋月本能的预感到不妙，于是连忙扯了扯宋明攸的袖子，脸躲在扇子后，悄声说道：“这清明台可是四大观主才坐得的位置，你不会也想凑这热闹?”

宋明攸恍然般点点头，然后笑着回道：“无事，我们站这儿。”

清墨不小心被呛着了，咳了起来。楚明秀单手托腮，眉眼弯弯，笑道：“小公子好风趣，敢问大名?”

宋明攸作揖道：“辋川观宋辞。”

“这我倒是还未听过。”楚明秀思忖道，“不过既然是一个道观，就应该有一个道观的规矩。你们这服饰也该统一一下。”

宋明攸瞥了一眼孟扶柳，笑道：“也对，这位孟姑娘确实需要换上一身黑。”

“不急，只是小建议。”楚明秀摇摇手，而后转向清墨，“这位辋川观的小观主也可以参加吗？”

清墨微微颔首，道：“虽是一观之主，但毕竟还是初出茅庐的少年。”他站了起来。全场顿时紧张起来。宋明攸左顾右盼，问道：“为什么我没有看见清月观的人?”

唐秋月不易察觉地朝右边指了指：“那不就是吗？”

清月观的弟子皆是一袭白衣，腰间束一条飘逸的银月长带，纤尘不染。宋明攸小声威胁孟扶柳：“你看你这穿的，倒不如当清月观的人。今天之内你必须给我换了。”

“哦。”孟扶柳无精打采。

青荷倒是心趣高涨，摇摇唐秋月的袖子，问道：“清月观的少主是哪一位？”

唐秋月道：“清月观的少主，是清墨的侄子清浅。就是最前面那位。”

“为什么不是他的儿子?”宋明攸奇道。

唐秋月道：“说来奇怪，清墨的儿子十四岁便成丹，其天赋禀异教所有人羡慕嫉妒，但他偏偏不修仙道修医道，悬壶济世，被称为‘隐世医神’。只可惜一般人见不到他。”

宋明攸仔细地想了想，然后一捶手心，笑道：“谁说一般人见不到，我前几天就遇见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