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二】赎身

郭麒麟的腿算是定在那了，他想上前去瞧瞧那位姑娘，可迟迟迈不动腿。

“大林！看什么呐，这么大的雪，咱们回家吧！”

王湾转回头唤这大林，也不知是什么东西迷了弟弟的眼，竟连道儿都走不动了。

王湾顺着郭麒麟发呆的方向望去，好一个俊俏的女子站在路中央。这姑娘的长相，倒是这世间少有的美人，可惜！就是烟火味儿太重了些。

瞧这大林盯着人家发呆的样儿，怎么叫也叫不醒他！王湾一把把郭麒麟拉了过来。

“回家！”

郭麒麟这才醒过来神，那好像是她，又不是她。或许真是自己看花了眼吧。

“诶！师姐！回家…”

他走时还回头望了几眼，那姑娘依旧在原地。此时的他，总是觉得心口有一块，马上要消失了。

“姐姐！您去哪儿了，怎么这个点儿才回来！外面雪大着呢！”

小厮见着红袖这失魂落魄、无精打采的样儿，忙是上前去嘘寒问暖了一番。

“小九啊！这花楼的活儿可不好干，以后姐姐不在了，你呀！还小！挣够了赎身的钱，尽早出去。在外头学门手艺，安安稳稳过日子。可别在这花楼里受苦。”

小厮正赶上奇怪，昨日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出去一趟，说的些奇奇怪怪的话。

“有姐姐罩着，我还怕在这花楼吃苦不成。姐姐向来是待我们这些小厮最好的！”

“姐姐…怕是不能再罩着你们啦！”

红袖摸摸小厮的头，轻笑一声，朝着老鸨房间走去。

“妈妈在吗？我进来了！”

老鸨子正是休息的时候，脾气坏的很。

“死丫头，没见我在休息啊！滚！有事儿等我起了再说！”

“等您起了怕是我就不在了！”

老鸨子从床上跳起来，怒气冲冲的跑到红袖面前，边跑边骂到。

“大中午说些什么阴阳怪气的话！这几日惯着你啦！心还高啦！”

红袖看惯了这幅嘴脸，理都不理睬。径直走到桌前坐下，拿出了装满银票的盒子。拍在桌上！

“妈妈！您养我也这么多年了。红袖心里知道，没有您，就没有今天的红袖。如今，红袖也是不小了，不敢再麻烦妈妈照顾。”

老鸨子一脸懵的望着红袖。

“丫头！你这是要！你搞搞清楚好伐！你现在挂着这称号，你出去还能做什么呀！你到头来还是只能当个娼妓。这么多年养你，给你吃给你穿，老娘什么都给你最好的，到头来。你还是要跑啊！”

红袖一声不吭，只是拿起香烟，吞烟吐雾。

“你要走！好！我让你走！不过这些年我养你的钱！倒是要算清楚一点才好！”

老鸨子拿出算盘，撸起袖子，准备开始“清算”这了不起的账。

“妈妈不必那么麻烦，这账我早已替你算的清楚！”

老鸨子不以为然，仍旧抱着她那大算盘，开始算“清楚”！

“五万两银子！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你拿出这些钱，老娘就放你离开。”

“妈妈这头狮子的口，到时比那象还要大。这么大一笔钱，妈妈吃的下吗？”

老鸨子义正言辞

“我辛辛苦苦养你这么多年，这账是该算清楚一点。”

红袖掐掉手上的烟，撸起袖子。盯着老鸨子看。

“那我就提妈妈再理理这笔账！”

“妈妈当年买我时，那卖身契上明明白白写着二十两白银，依照现在的物价翻了三四番，就算做八十两。妈妈这些年给我穿的吃的用的确实是这花楼里最好的，足足上千两。按道理我要给妈妈千两才是。可仔细想想这些年，我为妈妈赚到的钱，反倒是妈妈要给我千两才是。”

“按理说，债与债相抵，我倒不与妈妈算哪千两钱只需给妈妈八十两即可。可念在妈妈这么多年情分，我给妈妈五千两，这多出来的，便是当做孝敬妈妈的，亦或是妈妈没了我这棵摇钱树的补偿！”

老鸨子一听傻了眼！什么话也说不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