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搡

龙套快走！

昏迷前最后的一秒记忆，是一个粗犷的男声，以及后心处的疼痛。应该是有人在伤口上推了一把。

六厘米的伤口出了太多血，把衣服凝住了，这一只手碰在上面，宋七芽觉得皮肉组织被再次撕裂开来，痛楚钻心刻骨。

宋七芽嘶——

龙套快走！

光明一点点消失，昏睡感袭来。宋七芽咬住自己的舌尖，终究是抵不过迷药的药效，沉沉睡去。

这一觉太过痛苦，她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梦里，父母在熊熊烈火中艰难地把她和弟弟推出来，被烧成炭的房梁斜斜地掉下来，在离她十厘米处，弟弟被砸倒，连最后的惨叫都没有发出来，就被钉子刺穿大脑，安详地去世。

宋七芽不！不要！

宋七芽妈妈，爸！爸！

宋七芽弟弟，弟弟！不要，不要死！

她扯着嗓子嚎叫，被消防队员用冲锋衣抱起塞进了消防车。她的眼睛被冲天的火苗照得明亮，透过车窗，她大喊大叫着，哭到失声。

妈妈……爸爸，弟弟，不要走！

宋七芽不要……不、不要……

鹿言七喂，你醒醒，醒醒。

宋七芽猛然惊醒，额头上细细密密布满了汗珠。旁边有个姑娘推推她的肩膀，她这才回神。

宋七芽这是哪里？

鹿言七我们被带到白色上帝啦！

宋七芽白色……上帝……

四周的墙壁是没有任何色彩的惨白，屋子里有很多和她年纪相仿的女孩，无一例外都把头埋在膝盖里，抓着杯子嘤嘤地哭着。

宋七芽揉揉眉心，还是没从刚刚的梦境里解脱。

鹿言七这是个废人区，专门收留我们这样的女孩的。这里不在任何国家政府的管辖范围内。统领的是几个男人。

鹿言七男孩都被派去做研究了，听说，这里的性质和……

女孩害怕地向宋七芽靠过去，声若蚊呐。

鹿言七和古代的青楼差不多……只是我们都是那几个男人的所有物。

宋七芽别怕。

宋七芽咳了几声，感觉药劲还没过，四肢仍然软弱无力。她看着双眼无神的女生，费力地用胳膊碰碰她。

宋七芽你叫什么名字？

鹿言七啊？我叫鹿言七。

宋七芽噗嗤——是吗？真可爱！

宋七芽被她逗笑了，亮晶晶的眼睛弯了起来，这双眼睛纯净的如千年封冻的湖泊，让人移不来目光。

鹿言七你……

宋七芽嘘！

小姑娘看傻了，半晌才缓过来，不禁羞红了脸，这个女生太漂亮了吧？自己竟然看傻了眼。

宋七芽别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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