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镜（十二）

顾清砚大口吸入新鲜空气，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他伸手抚摸脸颊，温热的触感令他确信自己真的变回人了。

周云沛搂着他下了车，温柔和缓的嗓音落在他耳边：“天大的喜事，你打算怎样庆祝？”

顾清砚转脸望着周云沛，眉开眼笑：“不用特意庆祝，你陪我小酌几杯聊聊天。”

“好，”周云沛笑着握住他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一切听你安排，今天我只陪着你。”

阳光温暖的照耀着大地，花坛边的英式喷泉涌出一股细细的水流。

周衡整了整衣领，快步绕过喷泉池，正巧和他们打了个照面。

“爸，我想和许幼怡结婚。”他看到周云沛握住顾清砚的手吻了吻，下意识撇撇嘴。

“认真的？”周云沛放开顾清砚的手，转而搂着他的腰，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平静的注视着周衡，“儿子，不觉得别扭了？”

顾清砚顺势靠在周云沛肩上，有点好奇周衡的反应。

“只要您不觉得别扭就好。”

周衡瞥了顾清砚一眼，语气生硬：“许幼怡真心爱我，您身边这位有没有半分真心不得而知。”

顾清砚放低声音，只保证周云沛能听到：“你儿子一天不挨骂，浑身不得劲儿。他的婚礼不用插手帮忙，这么大的人了，自己能筹备好。”

“言之有理，我本来也不想管。”周云沛对顾清砚笑笑，朝周衡扔下一句，“婚礼的事我不会过问，有什么需要找韩秘书。”

他说完，搂着顾清砚就走。

儿子的婚姻大事置之不理，周衡有种被亲生父亲抛弃的感觉。

他望着周云沛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爸，你今天不工作了？一整天只陪着 姓顾的 狐狸精 ？注意 点 身体，毕竟 四十二 ......”

“闭嘴！滚！”周云沛转身瞪着周衡，低声吼道。

周衡抬腿往外走，边走边嘀咕：“鬼迷心窍，无药可救。”

*

关上房门，眼前只剩下顾清砚一人，他的心情好了不少。

周云沛拉开酒柜门，拿出玻璃杯倒上酒，他将其中一杯递给顾清砚，紧接着松了松领带、翘着腿坐在沙发上。

“我在城北买了一栋洋楼，等周衡结了婚就让他搬出去住。”他轻轻晃了晃酒杯，望着顾清砚笑起来，“以后的日子我只看着你，肯定每天心情愉快，能活个长命百岁。”

“周部长考虑周全，应该让小夫妻独住，以免和我们住在一起尴尬。”

顾清砚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侧 身 坐在 周云沛 腿上，搂着他的脖子：“周衡很关心你，让你 注意 点 身体，别总 陪着 狐狸精 。你才四十出头，他 就 认为 你老了。”

“他的话我不在意，只要你不嫌我老就行。”周云沛搂着顾清砚的腰，让 他 更近 的 贴 着 自己，“你是在考验 我 坐怀不乱 的 能力 吗？”

“没错，我帮你 练 练 自制力。面对 狐狸精 的 勾引，周部长 要 不为所动，这样周衡就不必担心，你整日 陪着 我 不 注意 身体。”

他凑近周云沛耳边，轻声说：“周部长 拿出 十足的 自制力 没有？不会被 引诱 了 吧？”

“面对心爱的人，我 做不到 坐怀不乱。亲爱的，我们 很久 没有 增进 感情 了，今天是个好日子值得庆祝，不如......”

“可以，我没意见。”

顾清砚笑笑，搂着周云沛的脖子吻了上去。

......

顾清砚悔不当初，不作就不会死。

“你放过我吧！我只是一个弱小可怜的法文老师！”

*

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雨前的味道。

厨房的门来回开合，佣人正在准备晚餐。

顾清砚裹着被子趴在枕头上，整个人昏昏沉沉，全身 疲乏 无力。

周云沛端着一杯水坐在床边，用空出来的手揉了揉他的头发：“喝点水，不 口渴 吗？”

顾清砚费力的抬起头，从周云沛手里接过水杯喝了几口：“做人不如做鬼，太 痛 了！你 滥 用 职 权 帮我请个假，我明天不去学校。”

周云沛脸上漾起笑纹，目光温柔缱绻：“好，我这就去给你们校长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