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临知晓五王意欲成为西炎储君,近百年来一直在朝堂上扶持自己的势力,此番西炎王命他调查五王府属官可有异动,必然与即将归国的王孙玱玹有关。
臣受命于君,他暗中调查完毕向西炎王复命。
辰时已过,日头高照。
元临身着淡紫色长袍站于朝云殿外,如玉的脸庞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朝云殿是帝王寝宫,这是他初次来此面见西炎王。
元临望着宫门前的匾额,认为此次面君不同寻常。
“元相来了,陛下请您进去。”陈内官缓步而来,朝元临拱手行礼。
他点头应下,随陈内官跨进殿门。
元临进了前殿,见西炎王端坐于软榻上,手边案几摆着一盘棋。
西炎王神情有些疲惫,抬手按了按额角,他那双明亮贵气的凤眼望向元临,温言道:“有劳元卿,调查结果如何?”
元临恭敬的站着,出言回道:“确有异动,应与即将归国的玱玹殿下有关。”
“元卿聪明过人,洞悉朝中政局。”
西炎王朝元临笑笑,指了指棋盘另一面的位置:“元卿,陪朕下一局。”
“臣遵命。”元临行至案几边,撩起衣袍坐下。
因着西炎王执黑子,元临只能执白子。
一颗黑子落下,西炎王话音淡然:“五王意欲成为储君,视玱玹为眼中钉。朕的孙儿玱玹在皓翎待了三百年,世人皆认为他沉醉于皓翎的风流旖旎,忘了回西炎的路。此番玱玹随皓翎王姬归国,依卿所见其目的是什么?”
元临落下手中白子,沉声回道:“臣未曾见过玱玹殿下,不知晓殿下的心性,但见陛下记挂着他,说明玱玹殿下并非贪恋风流旖旎之徒。依臣所见,殿下归国目的有二,其一为西炎储君之位,其二乃思念陛下、出于亲情孝心。”
“元卿所说的其一倒有可能,至于其二......”西炎王的指腹捻着棋子,微微叹了口气 干笑道,“我这般心狠,将他扔去皓翎不管不顾三百年,他会思念我?”
听罢,元临垂首看了看棋盘,不知该如何接话。
西炎王搁下手中棋子,轻声道:“待会玱玹来了,元卿帮朕瞧瞧,他可有成为西炎储君之能。”
元临应了声“是”,心道:“此次面君果然不同寻常。”
*
临近午时,日头最盛。
玱玹与小夭同时跨进殿门,见西炎王正与一位俊朗男子对弈。
陈内官将他们引进来,行至西炎王跟前道:“陛下,玱玹殿下与皓翎王姬到了。”
元临听他言语,忙起身站于一旁。
西炎王与小夭说了会话,待她落座指了指元临对玱玹道:“你来之前,我与元相打了个赌。若你归国的目的如元相所言,我送元相一件珍宝,若元相没猜中你的心思,他要将西炎第一智者的名号让给旁人。而今当着元相的面,告诉我你回来的目的。”
玱玹沉默片刻,静静地注视着西炎王,坦然道:“我想要西炎。还有个原因,也许爷爷不相信,但我的确想见爷爷。”
西炎王移目瞧着元临,忽而发笑:“元卿不愧是西炎第一智者!你赢了,这些物件随你挑。”
言罢,两名小内官抬着一个紫檀木箱子来到元临面前。
陈内官打开盖子,元临细细一看,见里面不但有名贵珍宝,还有一枚做工尚佳的玉佩。
元临瞧着玉佩上的“吉祥如意”四个字,像是才刻上去不久。
他猛然想到什么,拿起那枚玉佩朝西炎王一拱手:“多谢陛下。”
陈内官见元临挑中玉佩,不觉勾唇笑起来。
“元相眼光独到,轻而易举挑中陛下亲手准备的。”他心里泛着嘀咕,暗暗瞧了瞧西炎王的反应。
西炎王面上带笑,冷峻的凤眼里生出些许暖意:“此物普通的很,不如其他物件名贵,元卿当真挑中了?”
“回陛下,臣当真挑中了。”
元临面上平静如常,心里波澜起伏。近百年,西炎王在他生辰前夕寻各种由头赠礼。
他怎能不多想,但他与西炎王的关系从未越过君臣之谊。
元临眼睫轻眨,低声道:“若陛下没有别的吩咐,臣这便退下,不打扰陛下与玱玹殿下、王姬说话。”
西炎王似是猜到元临所想,唇边挂着浅笑:“有劳元卿陪朕下了两个时辰的棋,回府歇息吧。”
“臣告退。”
元临朝西炎王行了一礼,回身退出大殿。
玱玹和小夭目睹方才发生的一切,皆认为西炎王对元临并非只有君臣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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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临出了朝云殿,眼里闪过一丝莫名的情绪。
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摩挲着玉佩上的“吉祥如意”四个字,微微叹了口气:“君臣之谊......费尽心思、寻各种由头送生辰贺礼,难为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