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十九章 隐藏的真相

　　战场上，加藤将石田射出后便迅速撤离了主战区回到战斗机群里。不多时，扎格纳特从电子巨人的束缚中挣脱出来，受损的部位也全部修复完毕。可它却没有再度反击，而是一动不动地呆站在原地，就连自动防御武器的攻击也在同一时间停止了。　　

　　根据秋元总督的联络，证明扎格纳特依然正常地在运行。可现在这种莫名的沉默状态，反而给人们的心理带来了莫大的不安之感。两个电子巨人也不敢放松警惕，全神戒备地预防着对手突然的袭击。　　

　　“奇怪。从石田副队长进入核心部件后已经过了两分钟了，理论上应该已经顺利启动了紧急停止装置。为什么现在一点反应也没有？难道出了什么意外？”　　

　　控制室里，谷口博士看着显示屏上扎格纳特的监测数据自言自语，一旁的秋元总督也是一头雾水。就在这时，来自石田胜一的联络突然插了进来。　　

　　总督立刻接了话：“石田君，出了什么事吗？为什么还没有启动紧急停止装置？”　　

　　“在那之前，总督大人，请先回答我一个问题。”石田声音低沉地说道，“那个安装在核心部件里的生物之脑，究竟是何人的大脑？”　　

　　秋元真雄愣了一下，说道：“作战会议的时候不是告诉你们了吗，那是萨洛梅星人的大脑。听着，现在不是谈论这些无关紧要之事的时候。赶快启动紧急停止装置，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胡说八道！”石田突然大声喝道，“那个脑袋根本不是萨洛梅星人的！它是……它是……”他竟突然泣不成声。　　

　　这时，一个声音透过石田的通话器传到了控制室里，那不是以前那种呆板的电子音，而是由电脑模拟出的最真实的人类的声音。“秋元真雄总督大人以及谷口英明博士，你们好。虽然这是我们的初次交谈，但我想两位不至于将我遗忘吧。”听到这些话，两人的脸顿时变得苍白无比。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你不可能认识我们。那时候你已经死了。只留下一个大脑，怎么可能会有认知意识？”谷口博士六神无主地对着通话器叫道，“你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怪物？！”　　

　　“作为曾经的同胞，却把我关在这个玻璃容器里，套上了丑陋的金属外壳，将我变成杀戮机器的人，不正是两位吗？如果我是怪物，那两位又算什么呢？”脑器官发出了冷笑。　　

　　“石田君，不要听那家伙妖言惑众，它是在扰乱你的心智。赶快启动紧急停止装置……”秋元总督焦急地催促着。　　

　　“先回答我的问题！”　　

　　“石田君！！”　　

　　“如果您不打算告诉我就闭嘴，我去问谷口博士。”　　

　　石田的态度十分坚决，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现在的主动权在他手上，秋元总督明白今天若不把事情的真实情况告诉他，恐怕作战目的会很难达成。这关系到人类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犹豫。　　

　　总督妥协了：“好吧。你想知道的，我告诉你。对面的家伙也听好了……”他指的是发出声音的那个脑器官，“不管你想耍什么花招，都绝对不会让你得逞的！”　　

　　秋元总督先捋了一下思路，开口道：“石田君，我想你也发现了吧。这个脑器官的真正主人，并非萨洛梅星人。萨洛梅星人早在十年前的山神市孤儿院里就已经被消灭了。脑器官的主人与我们一样是地球人，他的名字是——村山信宏。这个名字，你应该再熟悉不过了吧。”　　

　　果然是他。石田终于明白了，为何失控的扎格纳特会特意跑到山神市来的理由，因为这里是决定了村山信宏的死亡，一生最难以忘怀的地方。从对方开口说话的第一句，石田就已经认出了那熟悉的声音，加之对话之中的内容，石田早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听到总督亲口说出那个名字时，他的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信宏应该在九年前就被军事法庭处决了，可为什么他的大脑会出现在这里？”　　

　　“十年前，村山信宏因在山神市歼灭萨洛梅星人的行动中绑架指挥官违反军纪而受到军事法庭的审判，于次年被秘密处决。处决使用的是特殊的手法，使被执行人的身体各器官没有受到太大的伤害。在被执行人死后，那些器官就被一一移出体外保存起来，为医学治疗或是其他研究之用。村山信宏的大脑也就这样被保留了下来。”　　

　　“七年前，Z计划开始实施。为制造扎格纳特的电脑系统，需要生物的大脑与机械相结合。最开始，我们使用的是动物的脑，却因为反应能力低下跟不上计算机的运算速度而宣告失败，之后我们便尝试以人类的脑作研究。为此，我们从军方的器官保管所要来了几个脑器官作试验，结果竟令人意想不到。其中一个脑器官的反应能力不仅与计算机的运算速度相匹配，甚至有时的瞬间反应速度超越了机器的运算速度。这是其他几个脑器官完全无法相比的反应能力，而这个特别的脑器官竟还是一个保存已有两年之久的大脑。”　　

　　“那就是信宏的大脑了，是吧？”石田问道。　　

　　“没错。我们调取了档案资料，才知道脑器官主人的名字和生平。村山信宏曾是特种部队的优秀队员，其大脑拥有强大的反应能力也是可以理解的。他与你的关系，也是由此得知。在确定将此大脑作为扎格电脑的组成部分后，我们对它进行了必要的改造，去除了负责记忆与情感的脑组织部分，以电子芯片代替，输入了我们设定的记忆信息。为了能够启动特殊动力引擎，我们又从萨洛梅星人遗骸中取出遗传因子融入到脑中。从理论上来说，这个脑器官应该已经被彻底改造成只为战斗服务的『部件』了，是不可能恢复过去的记忆的，更不可能产生认知能力。”　　

　　“那眼前的情况该怎么解释？”石田的疑问，总督无法解释。“这些事情为什么没在作战讨论时告诉我们？”　　

　　“把这种事说出来，只会引起你们的不安和猜忌，而且村山信宏又与你和神谷队员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有时候，不知道真相反而会更幸福。”秋元总督淡淡地说着，“石田君，你想知道的我全部告诉你了。现在请先把作战任务完成。等回到基地后，无论你想要我和博士作怎样的道歉，我都可以答应你。”　　

　　然而，石田接下来的举动却大出意料——他，切断了联络。秋元总督焦急地试图再次与他通话，才发现他已关闭了通讯器，彻底断绝了与任何人的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