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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郭先生无妄之灾渡螣蛇俏才子九死一生得龙鳞

一渡云雷便化龙

第一节小妖王

  这乾坤袋是何物?

  因“内有乾坤”而得名的“乾坤袋”,又称“如意乾坤袋”、“袋中天”,为修道者作储物之用。大可收纳天地,小可归整银钱。

  而这陶云圣的乾坤袋,却有点来头。本就是祖上传下来的宝贝,其能不可想象。

  这日他因连翻劳碌,晕倒在衙门口,乾坤袋落在地上,松了个小口,一只手顺着那小口伸出来,解开了绳扣。之后是一颗头颅缓缓探出来,再是另一条手臂,躯干,最后是双脚。那人站起身,望着衙门外狴犴的浮雕皱眉,暗自唾弃一口。抱起陶云圣便走,这便是咱们的小妖王初次登场。

  小妖王不辨善恶,生性活泼,他是百妖厮杀的产物,天生便带煞。这段时日困在乾坤袋中,却知道陶云圣在为山洪之事奔波,不由心有所感。

  陶云圣睁开眼,见一男子正直勾勾看着自己,猛的坐起大喝,“孽障!好大的妖气。”

  小妖王有些委屈,“你这人不识抬举,我救了你。”

  陶云圣忽然一颤,“不好!洪水降至,下游堤坝还在筹备,此间民众难逃一劫!”

  小妖王看他皱眉,忙道:“这有何难!”

  小妖王揽着陶云圣的腰,站到山洪必经之处,用妖力筑起一道堤坝,将山洪隔绝在外。

  陶云圣忙道:“你这样不行,洪水回流,上游仍难以幸免!”

  “那要怎么做?你告诉我。”

  “在东南开一个小口,引流到江海之中,沿途修坝,应该还来得及。”

  “好!”小妖王依言而行,果然将洪涝控制在可控区域。身后万民顶礼膜拜,直呼天神保佑。

  “看不出,你心肠竟这般好,为之前的无礼向你道歉。”陶云圣作揖。

  小妖王却觉得有些别扭,摆手道:“今年抗洪有本妖王相助,来年修缮堤坝偷工减料,彼时洪水泛滥,阎罗殿里又要鬼哭狼嚎了。”陶云圣闻言大惊,小妖王却笑了,“你这般看我作甚?人之本性而已。”

  “你好歹毒的心!”陶云圣咬牙切齿。

  小妖王却笑的欢快,“你凶我作甚?我可是做了好事,没见他们对我感恩戴德的。若人能不被私心左右,我这依旧是功德一件,左右不过五五之数,成事在人而已。”他眼珠一转,继续道:“哪怕告到阎罗殿,阎王也治不了我的罪。”

  陶云圣心中急切,心道救人要紧,筑堤修坝还需借他妖力,万不得同他交恶。

  “喂,快想想下一步怎么办,这洪水可往别处去了。”小妖王催促道。

  陶云圣心道,罢了罢了,等此间事了,便去拜访那位贤兄,以他文名,必能作得一篇好文章,用以警醒世人。

  “劳烦妖友带我去下游,这山洪来势汹汹,还需妖友多多帮衬。”

  “好说好说。”小妖王揽着陶云圣,又飞向下一处。

  

  第二节麒麟子

  张仲元推开草庐,满目尘土飞扬,他干咳几声,“郭先生,可在家?”

  无人回应。

  一位老者碰巧经过,“找郭先生啊,你来晚了,他被徒弟给害了,现在被衙役关进大牢。”

  牢房里郭先生正在饮酒,狱卒围坐一旁听他讲故事,“这世间诸多交恶,盖因一个金字。”他又饮了一口酒呵呵直笑,“这壶酒酿了半生,名唤‘红尘客’,这人呐,哪个不是红尘一遭,匆匆过客。”(德云红酒来一壶~)

  “郭先生,我知您学富五车,满腹经纶,便给我们再讲几句。”狱卒催促道。

  “那便讲讲史,讲什么呢?便讲……”他眸中忽然锐利,“汉因强而亡,晋因君而亡,隋因士而亡,唐因藩而亡,宋因文而亡,元因贪而亡,明因……”

  “因什么?老先生别卖关子了!”

  他忽然泄了气似得,“不可说,不得说,多说多错。”郭先生翻了个身,“空谈误国,实干兴邦,老人家累了,要睡了。”

  等狱卒都散了,郭先生忽然捂着湿润的眼眶,“于老谦儿,你可千万别来啊!”

  到了后半夜,忽然传来几声猫叫。狱卒相互推搓几句,一个小个子男人摇摇晃晃出去了,等过了一会儿,那男人回来时却胖了一圈。

  郭先生起身定定望着那人,那人暗自给他比了个手势,鬼鬼祟祟解下钥匙,就往这边挪来。郭先生忙摆手让他回去,又怕动作幅度大了被狱卒发现,寒冬里急出了一头冷汗。

  “师父,义父,您哥俩这是忙啥呢?”忽然一声,那胖狱卒吓得一屁股坐在地上。

  “你……”他将钥匙藏在身后,“天冷了,看看你师父这环境怎么样,要不要加床被子。”

  说话的是位青年,举止彬彬有礼,躬身将胖狱卒从地上搀扶起,“干爹随我来,这地界不干净,可不是您该待的地方。”

  “可你师父……”

  “老骚猫!”郭先生握着铁门大喊,“跟他去吧,你毕竟是他干爹,他可以对不起师父,但绝不能对不起干爹!”

  青年闻言目露寒光,“师父您可真懂我。”

  此正是,狱中寒光冷,街上道士懵。

  张仲元走在路上,满心焦虑,忽闻路人之声,“想当年的麒麟之才……可惜了,可惜了……十年河东,十年河西,谁能想竟落得这般下场……”

  张仲元寻声望去,不免咋舌,“郭兄弟!”他自觉失言,又补了一句,“怎在这?”

  张仲元叫了一桌酒菜,看郭麒麟吃的狼吞虎咽。

  却说这郭麒麟,也是家喻户晓的青年才俊。他本名奇林,幼时中秋作对,赢了新科状元,被圣上钦点为“麒麟之才”,故更名郭麒麟。

  “这可是当年名动京城的麒麟才子,如今怎将文人风雅全然不顾?”墙倒众人推,破鼓万人捶,自古如此。

  郭麒麟并未理会,自顾自吃喝干净,起身向张仲元道谢,“让张兄见笑了。”

  那人还要讥讽几句,郭麒麟转身冲他作揖,“兄台心知肚明,我因何流落街头,又何必咄咄逼人,有失君子气度。”

  那人沉吟片刻,“我嫉妒你年少成名,常被拿来与同辈比较,另吾等苦不堪言。如今你遭了难,我便来侮辱几句,以泄心头之恨。可你这般做派,倒令我自惭形愧,我确实不如你。我知你被奸人所害,无从援手,若有需要,城东岳家铺找我,至少能给你个落脚之处。”

  “谢过岳兄,你我皆是君子,若岳兄真心要交我这个朋友,不如将姓名相告。”

  “在下岳云鹏,见过二位!”说罢拱手作揖。

  二人还礼,两相道别。

  张仲元心道,这人品行还不错,临走时还把账结了。

  郭麒麟望着岳云鹏背影笑了,“这人我认识,学馆里处处被我压上一头,人却是不错,常替人打抱不平。他方才言论必然不是他心中所想,也不知被谁挑唆。”

  张仲元觉得,他要对郭麒麟刮目相看了。

  郭麒麟笑了,“别这么看我,只有跌入泥潭,才知俗人之苦,过去是我太孤傲了,人生在世,谁还不是为了活着。”他乐呵呵问张仲元,“张兄,你以为呢?”

  “苦乐自尝,无有代者。”张仲元垂眸,“你这般想,我很高兴。”

  “那再来只酱肘子吧!”郭麒麟伸手招呼店小二。

  

  第三节吐莲花

  王九龙睡到日上三竿,起身去取黑珠,哪知匣内空无一物,顿时怒火攻心。

  “何人盗我黑蛋蛋——”

  这黑珠此刻正被送往荆州,那荆州知县是当朝陛下的小叔子,姐姐在宫中不受宠,时长写信向他抱怨。这知县念及姐弟之情,闻得太后寿辰将至,正四处网罗稀世珍玩,为老太后祝寿,这黑珠便是其中一宝。

  那知府盯着宝珠,成了斗鸡眼,“干干巴巴,麻麻咧咧,一点都不圆润!”他一把抛向窗外,“这黑不溜秋的破玩意儿,就是你说的宝贝!”

  君之顽石,吾之宝玉,君若不爱,何必夺来?

  “大人息怒!大人息怒!这……这确实是那白龙口含之物,小的不敢哄骗大人。”

  “若是龙珠,又怎能被你所得,定是不知哪里捡来的破石头!滚下去,别让我看到你!”

  “是!”那人小心翼翼退出卧室,忙去窗外捡那宝珠。可宝珠早不知哪儿去了,那人张口欲骂,却又不敢惊动屋内县官,只得满脸憋屈道一句:“气煞我也!”

  王九龙携着黑珠躲在暗处,这珠子失而复得,自是无比亲密。

  “宝贝蛋儿,这便接你回家。”忽然他心头一颤,“那小白蛇也在附近,它怎的这般虚弱,仿若一口气吊着。”

  九龙自认为,螣蛇那日自斩双翼,也有自己一番因果。若能助螣蛇渡过此劫,也算偿还这份因果,于是开始在人群中寻觅起来。

  却说张仲元得遇郭麒麟,二人回到客栈,将前因后果一番商量,原是传言郭先生有一绝活,可口吐莲花,若是功力深厚,莲花中还能生出一白玉童子拱手作揖。

  郭麒麟将杯中酒一饮而尽,“哪有什么口吐莲花,不过是戏弄人的玩意儿。可笑竟有人为这无中生有之事,将我父设计,那狗官收了好处,将我父关入大牢,没收家产,将我赶出家门。天理何在!公义何在!”

  “口吐莲花,并非不可。”张仲元忽然道。

  郭麒麟抬头,“张兄有何妙计?”

  张仲元走向书案,提笔写道:世有祝师及诸幻术,犹能履火蹈刃,种瓜移井。

  “兄长是说‘幻术’。”

  张仲元点头,“我识一人,若……”忽然内室一声巨响,张仲元笑道:“他来了。”

  王九龙本是来寻螣蛇的,可螣蛇没寻到,却见到张仲元满目热切的招呼他,不由戒备道:“道士,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说吧,所求何事?”

  “龙子幻术超群,可会口吐莲花?”

  “什么‘口吐莲花’?”

  郭麒麟将那莲花的形状以及奇异之处又说了一遍,王九龙点点头,“这有何难!”说罢龙口一张,一朵血色莲花旋转着飞出,待花瓣散开,一个白玉小童正拱手作揖。王九龙呼出一口气,那莲花及童子皆烟消云散。

  “神乎其神,神乎其技!”郭麒麟看的目瞪口呆。

  “不知龙子可愿助这位小友一臂之力?”

  王九龙转头看了一眼郭麒麟,觉得有些面熟,又想不起来哪里见过,心道不会又是哪家亲戚犯戒渡劫,想着不过举手之劳便点头应允了。

  夜里张仲元喂了小蛇一些水,看小蛇依旧无精打采,气息奄奄。忧心忡忡问:“磊磊,你怎么还没好。”

  螣蛇心道:你这是喂蛇,还是喂兔子?还给我起了个这么普通的名儿,不被你气死才怪。

  螣蛇有气无力,张口说不得话,张仲元却脑补出不少可爱的画面,自己将自己感动了。

  月上柳梢,王九龙推开窗扉爬进张仲元卧房,螣蛇立刻抬起头。王九龙心疼的捧着刚摘的鳞片递给螣蛇,“就这么多了,省着点用,真够疼的!”

  螣蛇心道:快带我走!跟着这道士,我怕是活不了多久了。

  “我替你算过了,这道士是你的贵人,你好好跟着他,一定能重渡天劫。”说罢,又跳窗离去。

  螣蛇翻了个白眼,卷起鳞片,慢慢吸收其中残留龙元,修补受伤之处。

  

  第四节麒麟宫

  沿途堤坝修缮顺利,水患已经得到有效控制,剩下的只需人族团结一致,便可安稳度过。

  小妖王累得满头大汗,冲陶云圣招手,“我可是出了大力了!”

  陶云圣扶起小妖王,“妖兄高义,此番所救数城,人畜不计其数,日后求仙问道,仙途必然顺畅。”

  小妖王并不这么认为,“我生而背负杀孽,怕是求仙问道无缘了,倒是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我要去一趟荆州。”忽然陶云圣右眼急跳,他掐指一算,暗道不好。将小妖王送回客栈,立刻收拾行装辞行,“吾兄有难,就此别过!”

  小妖王从床上坐起,浑身无力,这是妖力透支后的表现,至少要休息三日。

  小妖王念着荆州,想着三日后再去追也不迟,刚闭上眼,却听到门被推开,紧接着是七七八八的脚步声。

  “趁他现在反抗不得,不如咱们分而食之!”

  “我要吸脑子!”说罢便要来抓小妖王首级,却被另一只妖阻止。

  “这么着急做什么,抽个签怎么样?”

  “老六,你又要作弊,当我们不知?”

  小妖王听着周遭嘈杂之声,暗骂道:陶云圣,你可害我不浅!

  另一边,郭麒麟已准备太后寿诞那日表演“口吐莲花”。彼时,王九龙在台下助阵,必然万无一失。

  “那之后如何?”

  “若讨得太后欢心,别说救你父亲,就算将那贼子剥皮抽筋,县官也依着你脾气。他们不是要口吐莲花吗?龙爷爷给他吐个痛快!”王九龙趾高气扬。

  “张兄,你这位神仙朋友,可真是厉害啊!”郭麒麟由衷赞叹道。

  “他确实很厉害,幻术连我都破不得。”

  郭麒麟忽然疑惑道:“张兄为何近日话多了起来?”

  王九龙打岔,“他不一直都这样吗?”

  张仲元笑而不语。

  郭麒麟发现,只要有这位龙子在,张仲元说话便不必咬文嚼字,对仗仔细。

  九龙去逗弄小白蛇,张仲元铺开纸墨,忽然一声叹息,提笔写道:我同这世间的因果,早在二十年前便断了。此次下山,师父授我一策,只为在人间行走时,不必留下自己的痕迹。师父教我,前半段出口的话,用后半段抵消。但究竟是否可行,也仅仅是师父的猜想。其实我心里清楚,所做之事,便是板上钉钉,无法抵消。

  张仲元停顿一下,换了张纸,继续写道:师父还说,冥冥之中同自己命数相连的,自可不必拘束。而这位九龙子,同我来世有过命之情。

  “恕我冒昧,既如此张兄为何还要下山?”郭麒麟问。

  张仲元见王九龙走远了,又变成原本那般,“逆天之举,不敢多言。”

  忽然张仲元牵唇一笑,又提笔写了一句:你可记得,我说过什么?

  郭麒麟大惊,他在脑海中仔细回忆着,当真不记得张仲元说过什么话。记忆中知道有这么个人,但他究竟说了什么,却想不起来了。

  “尊师大能,麒麟佩服!”郭麒麟向虚空拱手,以示尊崇。

  张仲元轻笑,二人又继续商议口吐莲花之事。张仲元测算过后,抬眸道:“救令尊,差一人。”

  “何人?”

  “麒麟宫主,诸葛钢铁。”

  郭麒麟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凭借美色的一日,他靠着张仲元的打点,在闹市中招摇过市。王九龙早探得宫主方位,催促郭麒麟快些过去。

  麒麟万分不愿,面上一副被逼良为娼的小男子模样,跟九龙打着商量,“这位神仙公子,不如你代我去,以君身姿,岂不事半功倍。”

  “我若愿意哪还轮到你!诸葛钢铁,听名字便知是一悍妇。小龙无福消受。”

  顺着方位,郭麒麟瞧见位佩剑的姑娘,那女子一身劲装,长发高竖,不似平常女子。

  郭麒麟上前作揖,“诸葛姑娘,小生有礼。”

  “上车吧,我们宫主久等了。”原来只是个宫主身边的小丫头。

  郭麒麟上了车,擦擦额头冷汗,那侍女疑惑道:“你很热吗?”

  “不知宫主平日里喜欢什么。”

  “让你教我们宫主背诵祝寿词,可不是讨我宫主欢心。宫主若有不是,你直接管教便是。”女子训斥完,小声嘀咕:“莫不又是个别有用心的,又来打听宫主喜好,行龌龊之举。”

  郭麒麟汗颜,心中祈祷,龙仙龙仙,可要护我周全!

  而此时王九龙正躺着云上欣赏着他的黑珠,根本没空搭理凡间之事。

  马车到了目的地,郭麒麟随着步入内宅,心中忐忑万分,不知如何是好。

  “先生,便是这了,我家宫主已恭候多时。”

  郭麒麟推门进去,竟见一妙龄佳人,佳人眉目轻佻款款相迎,直将麒麟逼到角落。

  “郭先生?”

  “诸葛姑娘,小生有礼!”仓促间一张纸自袖中滑落,被女子弯身捡起。

  女子抚平一看,笑了起来,“诸葛钢铁乃前朝将门遗孤,掌管不少兵法奇术,太后有意拉拢。你若得她青睐,宫中便无人能动你分毫。”那诸葛钢铁姿容艳丽,颦笑间好似月上旦娥,“竟不知郭先生别有所图,钢铁我好生伤心呢~”

  郭麒麟悔不当初,这惹事的纸条,怎么就没随手丢了去!

  郭麒麟面上有些挂不住,忙作揖,“惹佳人伤心,确实是我之过,给佳人赔罪。”

  “先生不必如此,我寻先生,亦有不情之请,既知先生有求于我,何不做个交易?”

  “姑娘请讲。”

  “我助你劫狱,你随我回宫。”

  

  第五节贺寿辰

  太后寿宴,郭麒麟一大早便跟随荆州知府排队送贺礼。

  远远听见那宦官尖声细气,“太后问,这画上的是哪路神仙?”

  一幅画轴被宫人左右展开,是幅二仙祝寿图。张仲元坐在房顶,定睛细看,那画上不是金刚罗汉,亦不是财神童子,倒像佛道融合,既有佛光宝气,银盆大耳,又有刀枪剑戟,斧棍钢叉。金银财宝环绕,莲蓬里安置着一寿桃。

  一位官员匍匐在地,叩首道:“西南治水有神人相助,这便是二位天神的画像。”

  那宦官趴在帘子外嘀咕几句,转身朗声道:“太后说,赏~”

  王九龙隐身跟在郭麒麟身后,“别怕,一切有我。”

  郭麒麟紧握双拳,低声祈祷,“龙仙助我,龙仙助我。”

  到了日上三竿,终于到了二人,帘中人似乎乏了,久不言语。

  “这位可是‘麒麟才子’?”

  郭麒麟上前,“正是小子。”

  “才子可准备了什么礼物?”

  “精心备了一个节目,‘口吐莲花’,只等今夜日落月升,演给太后看。”

  “那哀家便等着了。”忽然帘中人一声软语。

  “太后,您醒了?”宦官忙殷勤上前服侍。

  帘中人挥挥手,“多年未见,当日的小麒麟已长得这般俊郎,哀家深感欣慰。”

  麒麟才子受宠若惊,得了赏赐款款入席。

  荆州知府忙上前手捧贺礼,之后诸事同此文无关,不予描写。

  此时狱中,诸葛宫主冲郭先生行礼,掩唇轻唤,“公公~”

  郭先生揉揉眼,“姑娘莫不是认错人了,我大儿麒麟并未婚配,小儿汾阳不过稚童,哪会有姑娘这般美艳的儿媳。姑娘莫不是狱中精怪所化,愚弄老夫?”

  诸葛宫主收了笑,恭敬答道:“小女诸葛钢铁,倾慕麒麟公子,特来搭救郭先生。”

  郭先生顿时心领神会,“吾儿何在?”

  “麒麟公子正为太后祝寿,此时分身乏术,先生先随我走,之后自有人接公子同您团聚。”

  郭先生闻言后退一步,“观姑娘谈吐,想来是读过书的,那姑娘可知老夫今日沦为阶下囚,是犯了什么罪?”

  “荆州妇孺皆知先生无罪,是荆州知府受人挑唆,有意诬害。”

  “既然无罪,又何故要逃呢?姑娘请回吧,老夫相信我那大儿子定在想方搭救,若是跟姑娘走,恐怕会害了我儿。”郭先生冲着诸葛作揖,被诸葛侧身避过。

  诸葛回礼,“既是先生选择,那小女便不强求,祝先生同公子早日团聚。”

  那诸葛钢铁当真一派侠女风范,当即转身离去丝毫未见犹豫。此后十数载,郭先生常对她这一举动赞不绝口。

  另一边月上栏杆,郭麒麟布入大堂,行了个礼。王九龙捧着一把葡萄隐身跟在他身后,准备就绪。

  “麒麟公子,请吧~”

  郭麒麟饮尽杯中酒,冲王九龙使了个眼色,开口时,一朵淡红的莲花缓缓飘出,打着旋儿飞到太后面前,花瓣盛开,莲蓬内盘膝坐着一红衫童子正拱手作揖。

  “好,赏!”太后大喜,伸手招呼麒麟上前,却听一旁妃嫔忽然大叫。

  “太后莫要招他,那分明是朵红莲!”

  众人纷纷收了笑,小声窃窃着“红莲余孽。”

  那妃嫔急急拜下,“那红莲臣妾记得清楚,正是那红莲教信物,太后莫要轻信此子,他分明有意用妖术暗害太后。”

  太后闻言大惊,“竟然如此!快将此人拉下去!”

  荆州知府闻言大汗淋漓,“启禀太后,微臣有失查之罪,此子便交给下官,必查个水落石出。”

  麒麟有意辩解,却见两旁侍卫将他压跪在地,“太后明查,麒麟不知何为红莲,若太后不喜,还有白莲、紫莲,必能另太后满意。”

  太后冷笑一声,摆摆手,“有些乏了,拖下去吧,便交给荆州知府,定要好生审问。”

  那荆州知府应了,将麒麟压入大牢。

  郭先生听到动静翻了个身,抬眼就见到自己儿子,他神色难得有些慌乱,“吾儿,你这是为何?”

  “爹爹,太后是不是同我家有什么过节?”郭麒麟隔着栏杆问。

  郭先生点头,“当年的金科状元,是太后远房表亲,本是风光无限,却无奈中秋作对,被你这五尺小儿拉了颜面。太后必是怀恨在心,怕是寻着机会报仇。”

  麒麟一拍脑门,“遭了!这可如何是好?”

  郭先生叹息一声,“吾儿莫躁。为父有句话要问你,麒麟本就四灵之一,同龙凤相称,你是愿在人间做麒麟,还是做天龙?”

  郭麒麟闻言一怔,他想通了其中关窍,答道:“父亲,孩儿还是愿意名正言顺。”

  郭先生笑着点头,“不愧是我郭德纲的儿子,对得起祖宗牌位!”

  “父亲莫要忧心,麒麟不是那等人。”

  等张仲元一路赶过来,郭麒麟已经冻得嘴唇发白,郭先生心疼的脱下衣衫塞过去,被郭麒麟拒绝。一来二去父子二人都冷的打起寒战。

  “郭先生,郭公子。”张仲元拔剑劈开栅栏,“龙子在外等候,二位快随我来。”

  郭德纲立刻跑出去,搀扶起自己儿子,“快走吧,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大丈夫能屈能伸。”

  三人刚走出牢房,外面迎面闯入十八宫中禁卫。

  “我儿,这太后当真对你恨之入骨,莫非你当年做了什么不轨之事,还瞒着你爹?”

  “父亲莫要胡言,当务之急是速逃出去。”郭麒麟转头问张仲元,“张兄可能应付?”

  “尽力而为,速寻龙子。”言罢,提剑冲了上去。以一人之力战十八精锐,无非以卵击石自寻死路,张仲元被打的节节败退。他从怀里掏出一小包袱抛给郭德纲,“先生仁慈,定要救他!”

  郭先生捧着那小包袱,忽然天际一道惊雷,他似有所感,忙将那包裹塞入怀中。

  再看那张仲元,他周身流光涌动,竟是在散修。他自散二十载修为,已是穷途末路之举,只为抵挡面前不速之客,助郭氏父子脱困,“先生,快走!”

  郭先生眼眶湿润,怀揣着小布包,转身离去。

  郭麒麟一路奔逃,忽然听到一女声响在耳畔,“小公子,我们宫主很喜欢你,你若答应跟我们走,自可保身家性命!”

  郭麒麟闻言连连后退,“姑娘请代为转达诸葛宫主,佳人之恩,麒麟无福消受。”

  那女子唾一口,“不识抬举!”

  郭麒麟正欲绕开她,却见女子伸手拦住郭先生,“公子莫要逼我,您不为自己考虑,难道不为家父考虑吗?”

  郭先生义正言辞,“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莫要为难我儿。”

  “好一出父慈子孝,郭公子,该做选择了。”

  郭麒麟眉头紧锁,念及二十几载养育之恩以及含辛茹苦的教诲,所谓选择早已在心中成型。他迅速自怀中掏出一柄匕首,“父亲!恕儿不孝,誓死不能被贼人所获!”说罢捅入心扉,顿时血流如注。

  那女子心道自己闯祸了,丢下郭先生逃了。郭先生跪在麒麟身侧,“吾儿!儿啊!儿……”

  “父亲,孩儿不孝,不能为您养老送终。”

  郭先生嚎啕大哭,他紧紧握着麒麟的手,“儿啊!儿啊!”

  麒麟闭上眼,呼吸越来越微弱,郭先生仰天长啸,“敢骂天下无君子,生子当如郭麒麟!”

  王九龙正盘在树上吃桃,忽然一阵心悸。他连忙奔进去,只见三人中两人已半死不活,还留一个神智崩溃,正指天骂地涕泗横流。他甩手将父子二人收入乾坤袋,再看那张仲元气若游丝,眼看着就要咽气,王九龙一狠心将那颗黑珠喂给他。

  

  第六节张云雷

  陶云圣推门而入,“义父!麒麟何在?”

  郭先生指着床上,神情萎靡。

  陶云圣望着床上之人,显然已是回天乏术,正在他心灰意冷之际,忽闻一声,“恩公!”

  陶云圣回头,竟是那日鼠妖。一人一妖一番交谈才知,原是那日陶云圣立冢为鼠妖封正,鼠妖到了阎王那里,竟得了个阴差。

  “多谢陶阳兄弟为我封正,阎王闻我遭遇,便封我为无常。”鼠妖感激涕零,一双鼠目泪眼汪汪。

  陶云圣拱手,“鼠兄高义!我这兄弟,可否通融通融?”

  “这……”鼠妖犹豫一番,“陶阳兄弟,这事我做不得主,不过你这兄弟还没到时辰,你取一片龙鳞喂他,或许有救。”

  “龙鳞乃龙身之物,可叫我何处去寻?”

  “这院子里便有一位……是两位。”鼠妖犹豫一番,“若寻得龙鳞,煮水饮下,自可化解此劫。”

  “多谢鼠兄。”

  鼠妖隐去,陶云圣捏了一诀,忽看向郭先生怀中。

  这边郭麒麟有陶阳相救,怕是想死也死不得。那边张仲元被喂了天珠,此刻正七窍流血。王九龙坐在床头紧紧盯着,心道:这道士若再不醒来,我难道要刨腹取珠。

  他幻出一只龙爪,按在张仲元腹部,感受着黑珠方位。

  天际阵阵雷鸣,院中人皆无暇理会。忽然一道惊雷劈在房顶,王九龙大惊,“这道士怎么这时候渡劫!”说罢忙撤到屋外。

  陶云圣正一抱一扛将郭氏父子带到院子,身后房屋倒塌,尘土飞扬。

  待陶云圣一见王九龙,顿时大喜过望,“足下可否赠龙鳞一片,救我兄性命。”

  王九龙捂着手臂,“你们这帮凡夫俗子,当龙鳞大风刮来的!”

  陶云圣闻言,望了一眼郭先生,郭先生无可奈何的叹息,“这是他的命,何苦为难人家。”

  那龙子眼皮子浅,最见不得这般生离死别,终究是一咬牙一跺脚,甩袖道:“好吧好吧,就赏他一片,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拔鳞之痛,比上女子分娩还痛上三分,王九龙的惨叫响彻云霄,看的陶云圣于心不忍,却又别无他法。终于一片龙鳞落地,王九龙大汗淋漓。陶云圣又是一番煎水喂汤,人终于是救过来了。

  王九龙望向张仲元所在的屋子,那屋子被阵阵金光包裹,看不清其中人是生是死。雷声依旧,只能祈祷。

  郭先生感到怀里有东西在动,伸手掏出一条莹白小蛇,那螣蛇吸收了龙气,此刻又遇上道士渡劫,剑伤已好的七七八八。

  郭先生慧眼识珠,捧起小蛇问:“小螣蛇,你受了很重的伤。”

  螣蛇睁着一双黑溜溜的眸子,“老人家,您认得我?”

  郭先生笑,伸手逗弄螣蛇,“东晋郭璞曾作注,螣蛇,龙类也,能兴云雾而游其中,说的可不就是你。”

  螣蛇心知遇上高人,忙道:“老人家,您可要救救我。”

  郭先生却摇头,“双翅已断,无可救药,不过……”他停顿一下,望向九重天外,心中思量。

  “不过什么?”螣蛇急切道。

  郭先生见他这般,心生怜爱,将螣蛇捧在手中,“你可愿渡七七之劫,生五爪,化龙而飞。”

  凡蛇渡劫,自是九九之数,可他本就是龙。若想活命,需渡七七之劫,成为天骄。

  螣蛇并不犹豫,“自然愿意!天龙劫都渡得,七七劫算什么?”

  “好孩子。”郭先生问:“可有名讳?”

  螣蛇想起那声黏腻的“磊磊”,连连摇头,“不如先生帮我取个,先生对我有再生之恩,自是取得的。”

  郭先生望向那被雷劈散的屋子,又望向头顶滚滚劫云,笑道:“你我一见,荆州云雷响彻,便叫云雷吧。”郭先生又问:“可有姓?”

  “姓张。”螣蛇以为张仲元身死道消,不如随了他姓,也留个念想。

  “张云雷,好名字。”郭先生笑道:“螣蛇岂是池中物,一渡云雷便化龙。”

  “那我今后便叫张云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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