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一个凡人本就不配这法器。”
司火天君愤怒道,话罢,长鞭挥落,烈焰熊熊,我迅速躲开,但见那处的树木已片刻化作灰烬。
司火天君果然厉害,只是太过愚钝。
“瑾歌,莫要抵抗了,神君有令,若你肯交出玉哨,随我们回九重天接受惩罚,便饶了你死罪。”
司月的声音纵使温柔,却如利刃,令我咬牙切齿。
“哼,死罪?且不说你究竟是否真的是依了他紫宸霄的命令,便是真的,也休想我随你们回去,我洛瑾歌早就不属于九重天,而且我早已死去,你们不配惩罚我。”
我冷笑着。
“阿月,休再与她纠缠,如此执迷不悟者,便是回了九重天也不过是污了那里的清气,倒是不如干脆让她魂飞魄散,再无害人机会。”
修阳桃木剑冲我刺来,离我三尺之遥时突然化作万道金光,灼痛我的双目,我连忙吹起玉哨,以一道结界将他们隔离。
“对不住了,瑾歌。”
司月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真是恶心至极。
风过耳,便是一场漩涡。
叶落肩,便是一处凋零。
我将玉哨放在唇旁,望着司月金弓扬起,利箭脱弦,穿透劲风而至,金色的箭头仿佛白日里的赤焰烈火,燃烧着空气逼近我的胸口。
我吹起玉哨,仙光逐渐推开那层热浪,光罩化为冰刃,只待飞出。
可便是看似如此轻易的一步,我却终是无法踏出,倒不是因为我怕她受伤,而是我似是无法掌控体内莫名其妙的强大法力,七哥哥纵使全力与我配合,我的经脉却各种动荡不安。
司月唇角带着若有若无的冷笑,一个飞身,收回金弓,手握长剑,扬天一劈,火光四射,冰蓝色的火焰将树木燃烧,然后化作一支支火刀子“唰唰”地飞来。
我一愣,猛然想起一人。
洛火天君,君焰,掌管阴司大小火事的天君,一柄冰蓝火焰夺魂剑震慑妖魔鬼怪。
如今,竟是落在司月手中?
我竭力抵抗着,却觉得明显不及她的法力,纵然我体内法力巨大,却不在我控制之内,亦是枉然。
其余四大天君也趁机挥起法器,顿时天地变色,风云涌动,九重天上的金木水火土联起手来果然是极为壮观。
我一口血喷出,连连后退,但就算是为了俊儿,我也要坚持。
我努力去将自己与体内法力融合,可总是觉得有一道屏障无法打通,反倒是耗损我仅有的一些法力。
——
“帝君,你在做什么?”
“三界之内有浊气动荡,清水池是三界的清水之源,而清水瓶是清水池的根,我在为这根做个结界,免得有恶人惦记。”
“可是,您做了这结界,岂不是断了我进一步修行的路?”
“哈哈,你倒真是够傻。瑾歌,清水瓶是清水池的根,而你,是清水瓶的魂,我这结界挡得住所有人,却挡不住你的。”
“那,若真是有人偷了这清水瓶?”
“那三界之内,你,便有着最大的嫌疑。”
“如此,我倒也该好好保护它了,恐被三界怀疑怪罪呢。”
——
所以,清水瓶被偷,他才会相信司月的话,认定是我所为?
真是可笑。
我是清水瓶的魂,又有些玉哨这般法器,我若想毁灭三界,哪里需要……
等等,我是清水瓶的魂。
清水瓶,清水池,三界清水之源。
水。
水润万物,万物皆有灵。
原来如此。
我吹奏起潜意识里一首极为熟练的曲子,我不记得这曲子是如何这般深切地刻在脑海里,只知道这是属于万物的曲子,属于我的曲子。
周围的一切突然静止下来,包括五大天君,一颗颗水珠从草木土壤里徐徐升起,在阳光的照射下像珍珠一般璀璨夺目,我体内的那道屏障逐渐被融化,内力细流般缓缓涌进经脉,顺着我的曲子融进世间万物。
“倏”
突然,蓝色火焰瞬间燃烧,我眸子一亮,将玉哨收在怀里,双手挥起天地间的清水玉珠,珠落玉盘般噼里啪啦地旋转飞舞,将火焰顷刻间吞噬。
原来,真正的玉哨在于我将自己与它的灵魂融为一体。
“这,不可能。”
司月蹙眉,她难以置信的目光与我看来便是讽刺,哼,司月,今日便是你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