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到他时,他正盘坐在清水池旁的磐石之上闭眸修炼,面色苍白,整个人身体泛着寒气,整个清水池也被冰封。
“帝君,帝君。”
“瑾歌,你可来了,你快救救帝君吧,他方才不知为何乱了心神,如今已然魂乱,怕是随时会魂飞魄散哪。”
竹仙姐姐焦急万分。
我亦是着急,我不过是清水池里的小水珠,好不容易有个玉哨,也在黑山林大战里丢失,如今,哪里救得了他。
“瑾歌,你快救救他呀。”
“我,我……我不知如何救他?”
“你可是清水池的仙灵,清水池是九重天上最为有灵性的地方,你的灵气必然能救他。”
“你说得对,我是清水池的仙灵,我……”
我看着紫宸霄,咬唇道:“帝君,我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
我挥动双手,将清水池的水从冰中解封,然后将我与紫宸霄包裹,我调动体内的仙力,不停地顺着手心输进他的体内,看着他逐渐恢复生机,我纵使失去大半仙力,也算是得偿所愿了。
或许,我依旧爱他。
或许,他会感动。
或许,我们还可以……
至少回到从前。
或许,我只是为了救他。
自然,我只是事后想起,当时的我本就没有时间去考虑,脑海里只有一个单纯的想法:救他。
我是被他用仙鞭鞭笞而醒,醒来时,我正躺在长生殿上,浑身疼痛地厉害,仿佛断了经脉,我的面前是碎裂的清水瓶,而他,站在我的面前,蹙着眉,手里紧紧握着骨鞭。
“洛瑾歌,你为何……偷盗清水瓶?”
我,偷盗清水瓶?
我想争辩,却发现无法发声。
“神君,玄水天君自从上次黑山林一战后便对九重天充满敌意,此番偷盗清水瓶祸乱三界,便是意图报复我们。”
司月愤怒地指责我道,“如此罪大恶极之人,还望神君重罚。”
“还望神君重罚!”
长生殿上的声音回荡不休,我听在心中,竟是心碎不已。
原来我,竟会落得如此下场。
“神君,这玄水天君不仅偷盗清水瓶,还杀个碧落宫的竹仙,更是罪加一等……”
什么?
我已然听不下去,竹仙姐姐死了?
究竟是谁?
是谁?
我自打有了灵魂,便与竹仙姐姐相伴,她便是我的亲人,到底是何人如此狠心,居然杀了她。
“对呀,神君,请重罚玄水天君洛瑾歌。”
司月,是司月!
我拼命地爬起身,愤怒地咬着牙瞪向司月,就因为她是太极仙尊的女儿,便各种受宠,各种恣意妄为,竹仙姐姐有什么错,为何杀她?
“洛瑾歌,证据确凿,你还有何话可说?”
紫宸霄一字一句,清晰地让我害怕,我能说什么,我根本什么也说不出。
“既然你打碎了清水瓶,毁了三界的水源,那你,便用生生世世的泪水去弥补你的过去,直到……”
紫宸霄顿了良久,最后转身,深吸了口气道,“枯竭。”
我好不容易直起的身子再次瘫了下去。
枯竭?
呵呵,便是永生永世么?
我这辈子,便是如此了么?
是他亲手打断我的仙骨,锻去我的仙魂,然后转身再不见我。
既然如此,紫宸霄,此生,我洛瑾歌便与你再无瓜葛。
我颤抖着将桃花钗摘下,捏在手心,含着泪将其奋力抛了出去,恰好落在紫宸霄的脚旁,发出清脆的声音。
我被拖到望月台,绝望地看着他的背影,终究,是他毁了我。
紫宸霄,我恨你。
我恨你!
若再见面,我定然不会再爱你,甚至于,不会再与你相识。
我的永生永世,再与你无关。
从望月台落下的感觉像一片落红,悠悠落下,坠落尘埃之间,再回不到枝头之上。
“洛姐姐,洛姐姐。”
是小不点,是她。
对不起,小不点,姐姐再也保护不了你了,你要好好保重。
九重天,永别了。
小不点,永别了。
梵霖,永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