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我催动玉哨,生生突破阵法,将黑山林的诸妖移形至人间各处,玉哨也消失不见。
没了玉哨的保护,我被阵法重伤,黑山妖为了救我,以其妖灵散尽的代价将我从司月的绝命剑下救出。
“黑山妖!”
“洛瑾歌,谢谢你!”
“你简直疯了。”
“你可能不知道,我从未想过离开黑山林,因为我知道,黑山林解除封印的时候便是我真正离开的时候,我早就和她一起死去了。”
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那般男儿模样,敛去放荡,他也算是俊郎好男儿,更是一个痴情的可怜人。
看着黑山妖化作庞大漆黑的妖人真身,我很是心疼,想着怎么也不能让他如此魂飞魄散,便使尽最后一丝气力将他送走。
我看着司月的剑,笑道:“如此,你可满意?”
凡间三月,天上不过几个时辰,不过几个时辰的时间,我便被锁进仙牢,每隔2个时辰便会乘一次天雷霹雳,几度晕厥。
睡梦中,我居然梦见紫宸霄站在我的身边静静守护着我,为我疗伤,醒来,却是下一次粉身碎骨般地疼痛。
紫宸霄,他怎么可能会来。
九重天上,除了梵霖跪在长生殿外苦苦求了五天五夜,便是人间的五年,没有人问过我为何出现在黑山林,亦没有人关心过我伤势如何。
紫宸霄,我以为他关心我,到头来,终是我的一厢情愿。
到了最后,他总算是出现在我的面前,他的身后跟着5大仙尊,阵仗倒是大的很,颇是威风。
他蹙眉看着我,厉声道:“神君的封印你倒是也敢破,当真是胆大妄为,受了这几天的苦,可是悔过了?”
我抬眼看着他,总觉得鼻子酸酸的,可又不敢落泪,我不想在他面前落泪,我不想让他看到我的脆弱。
“你说的对,那封印或许不该破,可是并非因为黑山妖罪大恶极,而是因为,那封印本就是在保护他,我不过是……害了他罢了。不过,帝君,我不后悔,他,也总算是自由了。”
我倔强地抬眸看着紫宸霄,吼中腥涩,我强忍着吞下。
“洛瑾歌!”
紫宸霄的怒吼于我而言像是一把利刃戳在心头,鲜血直流。
他又如何知晓,若我不解除封印,那如今,我亦是不可能待在此处受他教训。
他又哪里关心我究竟为何去了黑山林。
说来说去,他也不过是帝君罢了,掌管万物,难容一人,那人自然便是我。
帝君,终究是帝君。
“瑾歌,我来放你出去。”
“梵霖,你莫不是……劫牢?”
“自然不是,今日长生殿来了一少年,唤作伽罗,他将诸多妖人的妖灵炼入一块吸收了天地灵气的山石之中,如今交于帝君,自然,条件便是放了你,并复你原职。”
“伽罗?”
这伽罗究竟做了什么,诸妖的妖灵,那岂不是……
糊涂。
但终究,我算是被放了出来,我下凡寻找到伽罗时,他正编织梦境,依着梵霖所言,这伽罗是在疗伤,我闯入其中,在一片金灿灿的油菜花田中发现了他的身影。
他已然长大许多,一身红袍别样的惊艳,手中撑着一柄油伞,仿佛在沉思着什么,我瞧着他的模样,觉得较前略显沧桑了些。
“伽罗,你还好吗?”
“自然好的很。”
“你的伤?”
“不过是一群小妖怪,还伤不了我几分,疗养段时间便好了。”
“谢谢你救我,只是,伽罗,你不该为了救我害了那么多的妖灵。”
“那些不过是一些危害人间的妖灵罢了,用我梦境收了也予我没什么意义,倒是可以赠给你的心上人,也给他一个饶过你的理由。”
伽罗说得云淡风轻,可我却觉得哪里沉重地紧。
“谢谢。”
“若真是谢我,帮我个忙,可否?”
“但说无妨。”
“可否让良儿留在你身边,她尚是年幼,妖气并不大,跟着你吸收着仙气,或许可以成个狐仙什么的,也算了了我这心头一桩事,如何?”
“良儿如此可爱,能伴我左右,我自是乐意。”
“谢谢。”
“你救我出了仙牢,我当谢你,如此,算是抵了。”
所以,小不点便随我回了九重天。
我与紫宸霄的关系也不再同往日密切,他既是帝君,我便不配与他有何瓜葛,司月说的对,我不配。
我只觉得对不住梵霖,因为我,他失去了他的阿轩,并且阿轩的气息消失在三界轮回中,依着阴司里的阎王说的,一个灵魂若是不愿轮回,便会滞留在某处飘荡。
不过,我与他寻找良久,均是无果,不过却并非放弃,若是有缘,等个几百年几千年又如何。
九重天上规矩繁多,帝君向来准时出现,可接连几日未出现在长生殿倒是令所有人疑惑。
“怕是去历劫了。”
“不知帝君可能挺过去。”
“若他不能,神君这一脉便是真的绝了。”
“可我听说,神君当年生了一对儿女。”
“嘘,你疯了,你难道不知,神君的女儿可是这九重天上的禁忌。”
“……”
我不关心什么神君女儿,我只想着这紫宸霄究竟如何。
历劫,莫非是飞升神君的劫难?
那他……
挺得过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