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若尘埃（五）

轻轻握住了他垂在一旁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带着无尽的眷恋和期盼，落下了晶莹的泪花。

　　--你是我穷尽一生都要去保护的人，你又怎么可以未经允许就从我的世界里抽身离开。

　　略带眷恋的抚了抚她的脸颊，指尖残留皆是她的温度，想起上次让剖丹救人的祭司，心里竟萌生出他这次一样可以救回她的想法，吩咐下人照顾好她后便马不停蹄的朝祭司所住的院落走去，说明来意后本是把玩着杯子的人手上动作一顿，兜帽下所露出的唇角微微上扬勾起一抹浅淡弧度。

　　--王上可是为她而来？

　　--祭司可有救她之法？

　　几乎同时，我们开口询问了对方意思相向的问题。

　　微微一愣后对坐在太师椅上的人拱手一礼，虽心急如焚却不忘见礼，一举一动皆从容优雅，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她已无求生欲，活在世上也不过是行尸走肉，王上又何必执着？

　　--她是我心悦之人，为了她……值得。

　　--以你狐心仙骨剥离她过往记忆，只是从今以后这世间不再有姑苏蓝氏的大小姐蓝清渝，只有青丘柳氏的长公主柳轻离。

　　--多谢。

　　--且慢，若有朝一日她恢复记忆你必遭反噬，你可想好了？

　　--嗯。

　　--若是她离你而去之时，便是你魂飞魄散之日呢？

　　--我亦不惧。

　　细听祭司传授剥离记忆之法，方才回了幽客宫对她施展剥离记忆之术，却因将内丹给予眼前之人的缘故早已元气大伤，灵力不足更是无法施展耗费灵力的封印之术，只将其中二人的记忆自她脑海中剥离，以平复他那一心求死的想法。

　　几乎是灵力即将枯竭的那一刻，终是将所有记忆剥离而出，脚下忽的一软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只得扶住一旁的案几堪堪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子，看着她慢慢红润的小脸心上一喜，却不想让她看到自己这般虚弱的模样，虽虚弱至极却不忘吩咐下人好生照顾她，而后身形踉跄的离开了幽客宫回归矣殿休息。

　　云川凤氏与青丘柳氏一样是上古神族的后裔，而云川凤氏的凤主自从知晓了我后位空缺之后，便有了将女儿许配给我作王后的打算。

　　而我早已有心上人，满心满眼皆是她一人，又怎会娶别家姑娘。云川凤氏凤主苦苦哀求，说什么也要将小女儿送入青丘王宫，想着不过是多双筷子的事便无声应允，未曾想这养尊处优，嚣张跋扈的玉鸾公主安分了没几天便要去寻她的麻烦。

　　远远站在幽客宫门外，将二人交谈听了个一字不差，瓷器落地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之内显得格外清晰，唯恐她被瓷器所伤便放弃了听墙角的举动推门而入，几乎是推门而入的一瞬衣袖被人轻扯，耳侧是矫揉造作的让人听了起一身鸡皮疙瘩的话语，浓烈的脂粉味熏得鼻尖发痒，略有嫌恶的抚开了她的手，触及心上人染血的鞋面眉心一皱目露担忧，快步上前虚扶着她的手关切询问，与方才那副模样判若两人。

　　--阿离可是受伤了，怎么这么不小心。

　　听得眼前之人叙述已然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无非是玉鸾公主因妒生恨，想栽赃陷害于她罢了。

　　因久居深宫，这样的桥段不知看了多少次，又上演了多少次，我不会和其他君主一样去相信那挑起事端的始作俑者，只会相信我的心上人。

　　--因为我不想让她受伤。

　　将心上人紧紧揽在怀中，目光冰冷的望着眼前人，在她抓住我袖子的前一刻抓住了她的手腕，而后恶狠狠的甩开，眼眸微眯语无波澜道。

　　--故意摔在瓷器碎片之上，你的手不疼吗？

　　玉鸾公主脸上露出了惊慌失措的表情，而后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我，似乎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别人不可能看到，并不可能知道。

　　言语冷淡的下了逐客令，而后一只手穿过她腋下，一只手穿过她腿弯将她打横抱起，女孩儿似乎没想到我会做这般意想不到的动作，心有余悸的环上了我的脖子。

　　如护珍宝般将她小心翼翼的放在了床上，在她面前蹲下褪去她的染血的鞋袜，并细心的取出嵌入她脚底的碎片，虽心急如焚却仍不忘吩咐将兮还请来为她治伤。

　　待兮还将她的伤口处理好后，方才起身坐在她身侧，询问她今日可有受人欺辱，小姑娘眉头一皱轻哼一声，小模样可爱至极。

　　--你这未婚妻好大的威风！

　　实在不明白她为何生气，更不明白这‘未婚妻’的名头是何时承诺的，瞧见小姑娘这般气鼓鼓的模样也来不及细想，轻声慢哄着询问缘由，自小姑娘口中终是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知晓她并未受欺辱方才长舒了一口气，揉乱了她的长发一字一顿道。

　　--她说的，不错。

　　--因为你，值得我与整个仙门百家为敌。

　　凤主盛情相邀至清欢渡一叙，本不想与玉鸾公主再有其它纠葛，转念一想正巧可以解除那一厢情愿的婚约，断了她的念想。

　　夜深人静，习惯性的想在睡前去看望一下心上人，恰巧遇到她被梦魇所困，将瑟瑟发抖的人儿拥入怀中，拍了拍她的被轻声安抚。

　　她睡袍的布料和额角碎发皆被冷汗所打湿，唤来婢女为她换衣，而后侧身坐在她床边，轻轻握住了她的手，温柔的注视着意识昏沉的女孩儿。

　　--丫头，往后余生，有我护你。你……负责无忧无虑即可。

　　笠日。

　　携百般不愿的人儿至清欢渡赴凤氏之宴，与青丘大为不同的风景让她连连称赞，与她有说有笑的行走在曲径通幽的小路上，迎面走来一位身着黄裙的婢女，只见她对我们屈膝一礼，而后领着我们往宴会的方向走。

　　携她缓缓行至宴会厅，瞧着她强颜欢笑的模样唇角微勾，抬手用折扇掩面低笑几声，只觉她这小模样可爱的紧，可爱的想让人藏起来。

　　深知她对这一切的不适应，便携她款款入席，女孩儿以手撑头百无聊赖的吃着面前的糕点，对歌舞表演兴致缺缺。

　　不经意的抬眸便瞧见那温润如玉的少年郎款款走来，手中端的一盘做工精致的桂花糕，脸上的温柔的过分的笑意。瞧着他款款而来起初还有些紧张，甚至排斥她的靠近，但一想到有关他的记忆都被剥离，便没有后顾之忧，面色如常的看着他靠近。

　　小姑娘看到桌案前多出的桂花糕神色一怔，拾糕点的手更是一顿，瞧见他时急忙端正了身子，脸上神色有些意外，却无半分惊喜之意，唇角是长公主该有的礼仪--微笑。

　　再开口时，是温和疏离的话语，神色认真并无半分玩笑之意。

　　--蓝宗主。

　　蓝曦臣神色一怔，只当她对于不夜天城的事耿耿于怀，正与他闹别扭，便没有太在意。开口仍是那温柔轻和的语调，宛若春风化雨听起来很舒服。

　　虽知她对眼前之人并无半分印象，可心中还是升腾出一阵危机感，攥紧她放在膝上的手臂，自顾自的轻抿杯中茶水，神色淡淡语无波澜。

　　--我的人我自会照顾，不劳蓝宗主费心。

　　女孩瞧见眼前之人眸中星尘陨落的少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薄唇微抿似是有些于心不忍，但她似乎察觉到我对他的敌意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规劝，沉默良久那双柔弱无骨的手攀上了我的胳膊，手臂被人轻轻晃动，绵软的话语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阿宸，蓝宗主也是云川凤氏的客人，你身为青丘之主，怎么能如此和旁人说话。

　　敏锐的捕捉到她话语中的几个词，略有得意的冲蓝曦臣扬了扬下巴，而后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莞尔一笑心情大好。

　　瞧着依偎在身侧巧笑倩兮的女孩儿，当着蓝曦臣的面举止亲昵的刮了刮她的鼻梁，而后敛袖起身眉目含笑的望着眼前神色悲戚，攥紧白袖的少年。装模做样的对他弓了身子微施一礼，却无半分悔过之心。

　　--蓝宗主--

　　方才失礼了。

　　--王上言重了。

　　蓝曦臣见状退后半步，不卑不亢的回以一礼，脸上仍是一成不变的笑容，眸中却是难掩的落寞。

　　望着他挫败的模样心情大好，转眸便望着一旁的小姑娘正望着他的转身离去的模样出神，将视线重新放回到远去的蓝曦臣身上，而后紧挨着小姑娘坐下，自顾自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时不时和一旁的小姑娘聊上几句。

　　日落西沉，宴会才渐渐步入尾声，不难猜出凤主盛情相邀的目的，无非是想让她和蓝宗主相认，而后好让自家女儿成为青丘最尊贵的女人。料他也没想到，我会剥离有关他的记忆，让她忘却前尘。

　　自看到蓝曦臣的那一刻起，便知晓他打着什么如意算盘。

　　不过，他终是失算了。

　　--感谢诸位来参加本王的生辰宴，还请诸位到厢房休息。

　　话音未落，便有数十名宫女鱼贯而入，婷婷袅袅的行至各家宗主面前微施一礼，而后领着诸位宾客离开了宴会厅。

　　瞧着人走的差不多了，便率先起身对她伸出一只手作邀请之势，小姑娘浅浅一笑将手搭在我掌心，引着小姑娘跟着朝门口的方向走去，还未跨出大门便有两名宫女迈着小碎步款款走来，微施一礼态度恭敬，挑不出任何差错。

　　--王上，凤主有请。

　　微微颔首表示明了，还未引着人迈出半步身侧之人便被另一名宫女拦下，眉心微凝望向那出手阻拦的宫女，面色顿时沉了下去，神色不郁的看着她。

　　身侧女孩的话却是让人意想不到，话音未落耳侧便传来凤主的声音，虽不及凤主年长，却也见惯了宫廷争斗，自然知晓他打的什么如意算盘，只可惜她不知道啊。

　　身侧之人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毫无心机的话语让凤主那个老狐狸笑弯了眼。

　　--你总是这般毫无心机，我又岂能将人拖入无尽深渊。

　　遥遥望着她随着引路婢女离开，直至凤主再次开口，提到那个让我颇为反感的话题--联姻方才缓缓回神。

　　婉言谢绝了凤主的一番好意，便想折身离开。却是被一旁的凤主唤住，笑言清欢渡道路错综复杂，要为我引路，低眸沉思的一瞬，并没有注意到他意味深长的笑容，心中不疑有他便跟着他一路前行，穿过雕梁画栋的回廊，踏上被鲜花包围的小径，往花园的深处走去。

　　小径尽头，立着一位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美人，却并非我心心念念的人，碍于礼数对人微微颔首，一如既往的冷漠疏离。

　　因为，我将我所有的温柔都给了你啊，傻丫头。

　　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的心意呢？

　　玉鸾公主似是察觉到我的冷漠疏离，想着再纠缠下去会引起我的反感，便退后半步，垂了眸子道一声失陪。

　　虽未明说，也能听出身侧之人句句不离联姻之事，眉头轻皱面色不悦，虽是反感却仍耐心的听他说完。

　　因为我明白，他之所以旧事重提，是因为她女儿的倾慕之心。

　　虽是心中烦躁，面上却未曾表露分毫。波澜不惊的将视线移向别处，却看到一抹蓝影站在一棵开的正好的玉兰树下，手中似乎拿着什么物什，似是听得身后的动静转过身来，瞧见是我和凤主二人后拱手一礼，面上是一成不变的笑容。

　　我想，我或许明白她为什么会钟情与蓝曦臣了。

　　试问像他这样温润如玉，对人体贴入微的翩翩公子，谁不会动心。

　　若非被我封存了记忆，她怕是不会这么安分的待在我身边。

　　--毕竟，因为他的一个举动，她都能丧失最后的求生欲。

　　凤主热切的邀请蓝曦臣一同散步，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的队伍不断壮大，各大世家的家主聚在一起有说有笑，好不快活。

　　自始至终都保持着保持着沉默，与与一旁有说有笑的宗主们显得格格不入，不着痕迹的四下张望之时，看到了本该回房休息的女孩儿，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意想不到的人--蓝渺萱。

　　只见那几次三番陷害于她的女子手臂捂住腹部，眉头紧皱作出一副难受的样子，目光却有意无意的瞥向我们这边，在她伸手快要触碰那名女子的时候她却忽的身子一斜，如断了线的风筝一样坠入湖中。

　　而她明显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伸出去的手僵在了半空，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可在外人看来，就像是她推她下水一般。

　　呵，多日未见，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会做戏。

　　即使她失去记忆，也不肯放过她。

　　与那些议论纷纷的宗主不同，动作迅速的走至她身边，瞧着她惊魂未定，手足无措的模样，爱怜的将她单薄的身子拥入怀中，紧握住她失了温度的手，轻轻拍拍她的背部作安抚之意。

　　--丫头，没事了。

　　而另一边，坠入湖中的美人被修士们捞了上来，沾了水的布料贴在她身上，勾勒出玲珑身段。长发凌乱的垂下，浑身湿透的美人模样颇为狼狈，虽是如此却仍不忘寻求庇护，拉着蓝曦臣的衣袖，声音颤抖的说出了所谓的的来龙去脉。

　　听得蓝渺萱颠倒黑白的话语冷哼一声，视线转向一旁候着的明姝，示意她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的说出来。听得明姝的讲述，脸色渐渐沉了下来，看向蓝渺萱的眼神也逐渐冰冷，周身亦是释放出淡淡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蓝渺萱哭的梨花带雨，薄唇微抿作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见美人如此这般，在座诸位家主皆是动了恻隐之心，纷纷跳出来为她说话，双眸微微眯起透露出几分危险的意味，袍袖微震不怒自威。

　　--好一个亲眼所见。

　　瞧着眼前只相信眼前所见的的宗主，唇角漾开一抹嘲讽的笑意，摊开手掌望着那一簇悠悠火光，微微上扬的语调虽是撩人，却透露出危险。

　　--不辩是非？好一个不辩是非。她贵为我青丘的长公主，所做作为谁敢说上半个‘不’字。

　　微微翻腕，指尖在虚空轻点两下，淡雅如霜的灵力顿时起了一层涟漪，只听得“嘭”的一声，方圆十里的假山异石迅速崩裂，尽数化为乌有。

　　--她想让谁死，不需要这么麻烦。只要一声令下，那人绝对死无葬身之地。不可能说偷鸡不成蚀把米，还被他人陷害。

　　一再逼问之下，眼前女孩儿垂了眸子，一副慌乱无措的模样，倒是将人畜无害表现了个淋漓尽致，一脸淡漠的望着眼前泫然欲泣的女孩儿，神色冷凝如冰。

　　无辜？呵，无辜就可以伤害她吗？

　　--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看着她一副矫揉造作的模样，挥手唤出随行影卫，心中一阵冷笑，瞧着她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不为所动，只是搂紧了怀中瑟瑟发抖的女孩儿，用最平静的语调吐露出让人心寒的话语。

　　--带走。

　　话音刚落，便有几缕黑影落地无声，凭空出现的黑影如鬼魅一般缠上了蓝渺萱的身子，让她半分动弹不得，挣脱不开。被黑影所束缚的女孩儿明显有些手足无措，奋力在黑影中挣扎着，甚至朝周围众人眼神求助，围观的宗主本想出声制止，但碍于我的身份也未多说什么，就当我以为不会有人开口的时候，一个意想不到的声音在耳侧响起。

　　--王上，她是我姑苏蓝氏的人，要罚也应由我来罚。

　　--蓝曦臣，你要明白，本君不是你，不会像你那般优柔寡断，狠不下心重罚。今日，我便让你们看看，得罪阿离的人都是什么下场！

　　语毕微微抬手，黑雾化为人形拖着满面惊惶的美人行至近前，屈指拂过他的脸颊，脖颈，再到那纤细的手臂，动作轻柔的拉起她的手，而后猛的用力向后翻折，骨节错位的声音在耳侧响起，显得愈发清晰可闻。

　　察觉怀中之人的意图，抬手箍住她的后脑勺将她按入怀中，不愿让她看到眼前让人心惊的一幕。

　　指尖在虚空中轻点，幻化出一支做工精致的匕首，用利刃挑起美人的下巴，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无视了她的声声求饶，不假思索的划花了她的脸，然后挑了她的手筋脚筋，虽是如此却不忘捂住怀中之人的耳朵，惩戒完毕后牵起她垂落身侧的手，声音一如既往的温柔，宛若春风化雨，雪暖晴岚。

　　--丫头，我们走。

　　身侧的女孩儿明显对方才所发生的事感到好奇，几次三番的想要回头偷瞄，却都被我及时制止。心知清欢渡已不能久待，便在虚空中画了一道法阵，还未迈出步子只觉被身后之人拽了猛的一下，好看的眉头皱起望向身后之人，只瞧见蓝曦臣紧紧抓住了她的手，看着她手腕上那道熟悉的疤痕，脸上是不可置信的神色。

　　--蓝宗主，您请自重。

　　自从明白心上之人为何会丧失了求生欲后，便格外厌恶眼前之人对她的触碰，微微侧身将小姑娘牢牢地护在身后，面色极为不好的盯着眼前之人。

　　蓝曦臣似是如梦初醒般身形一阵踉跄，之后竟是后退数步，似是低语似是呢喃。

　　看着眼前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轻哼一声，拉着人穿过法阵回到了凉安城，还未喝上一口热茶就听得宫人通传，暗卫将凤主医治蓝渺萱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我，同时也告诉了我消失已久的摄政王究竟在何处，本无心去追查，却听得侍卫道出摄政王四处散播谣言，如今朝堂动荡不安，而作为青丘的君主，对这种事自然要派人出面查出事情的源头，然后再将幕后之人揪出来，严惩不贷。

　　待寻至影卫所领的地方，勘察许久也为寻到什么有用的线索，只在其附近闻到了熟悉的味道，于是更加确定摄政王就在身边，找到他只是时间问题。

夜色微凉，终是披星戴月而归，听得随侍婢女轻言她已经歇下了，挥挥手表示看上一眼就走，绝不捣乱。

看着小姑娘恬静美好的睡颜，心里无端生出个好主意，执起画笔在他脸上勾勾画画，描绘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王”。

--如此可爱的她与猫儿有的一拼。

　　可爱的让我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