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art19 十年

十年，固然很快，忙碌的日子总是飞速的流逝，只有白发苍颜和无穷无尽的孤独；十年，固然很长，失去了欢声笑语的生活索然无味、黯淡无光，没有人再去照亮心扉，偏偏只留下阴雨霏霏，在心口破碎成无谓的水花。

“果然，你不愿再见我了；果然，我们没有未来；果然，这辈子就要结束了……此生，注定孤独啊……不过……我不怪你。”玛尔塔双眼无神的望着天花板——那上面画着星空，这十年来，她每每有空闲时间，就会在这上面点一颗星星，如今，上面早已密密麻麻布满了璀璨的星星。

“不知，我会化作那一颗星星呢？”她苦笑着，她的年纪已然不小了，“真是讽刺啊……这还是你跟我说的。你还说过，我们死后，化作星星也要相依偎……”

“我也真是痴情……哪怕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方位，我都能铭记于心……西南？那是你曾经的书房的位置吧……但愿，你还没有搬走……”

“我也是胆小……你说不见了，我也就真的没有鼓足勇气去找你。不过也是，我找你，你会认我吗？”

“如今我真的快要化作星星了，你还是不肯见我啊……”

玛尔塔侧过身子，面对这一面空白的墙。不知是年纪大了眼睛花了，还是思念过度，产生了幻觉。她居然看到奈布从墙旁边突然显现出来。冲她笑着……

“果然，我还是忘不了你。”

“我总是期待着一切关于你的消息，为此，我每一张报纸都看了，收藏了好几箱子……你要来我这里举办宴会的那一张，我反反复复读了不下几十次，我激动了一整个晚上……纸上的字都被我摩挲的看不真切了……”

“玛尔塔……果然你还是放不下。这么多年来，我都慢慢放下了……我不如你，但，你也不如我。”艾玛倚在门框上。每当回想自己的过去，她总会默默流下几滴泪水，可现在，她终于能够笑着面对自己不堪回首的过往了。

“真的难以想象，我之前还挺恨你的……不过现在，你早已成为我最重要的人——是啊，那个人早就不是奈布了……”

“但愿，死后，你们可以永生永世不分离。只要你能同意我跟着你，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卡尔，你说，玛尔塔她……还会记得我吗？”奈布半卧在床上，把玩着自己的军刀。

“当然啊！玛尔塔小姐对您那可真的是真心实意啊！”

“我看，不尽然。”奈布放下了军刀，“不过……但愿她还记得我吧……”

“既然想她，为何不见？您可是好几次特地绕路从她的店前经过啊！每次您都是在店门口停一会儿车然后‘扬长而去’。”

“这都能被看出来吗？”奈布笑了。自己所依靠的精神支柱果然还是一个知己啊！

“当然了啊！我也很想玛尔塔姐姐的！您一停车，她就会从店里面冲出来，可是她走近了，您就又立刻开车走了。真不知道主人您的心是什么做的啊！”卡尔嘟了嘟嘴，不满意的说道。

“如果我说……”奈布的声音颤抖了起来，“它也同普通人一样，你可信？”

“信什么？”卡尔装作没有听懂的样子，盘坐在了一旁。

“我也是有感情的……”奈布躺了下来——他撑不住了，他，太累了，“你可信？”

“我当然不信！主人您这铁做的心！哪怕是所爱之人，都可以肆无忌惮的伤害！”

“如果你管那叫做，‘肆无忌惮’的伤害的话。”

时间计算的，刚刚好。

“对不起，玛尔塔。”

“对不起，奈布。”

“十年，太漫长，太漫长了。”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