醋

孟婆周九良？

阿姜打断了我：

孟婆他怎么会找过去的？是秦霄贤通风报的信儿？

我摇摇头

悦卿不是，秦霄贤一直在门口候着孟鹤堂。周九良一进着实把我也惊了，后来知道是张九泰怕出了事，让一个小厮去告诉周九良，周九良听孟鹤堂去了烟花巷，撇下那姑娘就去找孟鹤堂了

孟婆张九泰倒是个乖的，想必他也知道周九良喜欢孟鹤堂罢

阿姜往嘴里扔了个香榧慢慢嚼着，我喝了口茶润喉：

悦卿何止是张九泰，怕是整个德云社都知道了，唯独那两个傻子不知道

阿姜笑了一下，示意我继续。

周九良把孟鹤堂拽回园子，秦霄贤在后面不远不近的跟着，只在到了园子之后淡淡地说了一句孟鹤堂喝多了，周九良看都没看他，径直将孟鹤堂拽到屋里摔在床上，回身又把门闩上了。孟鹤堂在床上摔的不轻，慢吞吞的爬起来走到桌边自己倒茶喝，周九良站在门口死盯着他，双眼通红目眦欲裂，偏孟鹤堂跟个没事儿人一样开口：

孟鹤堂周九良，你不去陪喜欢你的姑娘，把我拽回来做什么

周九良不说话，我瞧见他手在抖，许是气得说不出话，孟鹤堂将一盏茶一饮而尽，又倒了一杯：

孟鹤堂我温香软玉抱满了怀正快活着，你小子倒来坏了我的事，你到底是什么心思

不知道孟鹤堂哪一句话触了周九良的心思，站在门口的人一个箭步冲到孟鹤堂身边，劈手抢了人手上的茶盏，一抬手将一盏茶尽数泼在孟鹤堂脸上，孟鹤堂也不恼，抬手抹了把脸，又另拣了一个杯子倒茶：

孟鹤堂生气了？恼了？要不要打我几拳？

周九良浑身直颤，想必是气急了，孟鹤堂又喝了口茶：

孟鹤堂不过话说回来了，你凭什么生气？凭什么恼？周师弟到了好岁数该成亲了，做师哥的恭喜你，只是师弟要管师哥喝花酒可从未听说过，周九良，你到底什么心思？占着人姑娘的心，还要占着我的不成！

孟鹤堂越说越激动，直将那茶盏掷在地上，茶盏应声而碎，这么一来周九良倒是清醒了些，伸手扶了孟鹤堂，一声“先生”刚唤出来，脸上就挨了孟鹤堂的一下子，这一拳正中周九良侧脸。孟鹤堂喝多了手上收不住劲儿，许是压根儿没想收劲儿，直将人打了一个踉跄。打完人孟鹤堂揪着周九良的衣领，向前几步将人抵到墙上，歇斯底里的吼：

孟鹤堂周九良！老子告诉你，老子的事你少管！老子愿意去逛窑子就去逛窑子，愿意喝酒就喝酒，你少他妈管老子的闲事！

周九良一直盯着孟鹤堂颈侧的一道红痕，我起初以为是血，仔细一看才发现是胭脂，定是在方才那女人身上蹭的。周九良脸色冷的吓人，突然就笑了，语气淡淡的：

周九良师哥就是师哥，如今都和婊子纠缠在一块儿了

孟鹤堂恼羞成怒，一拳打出去，却被周九良躲过，反扭了胳膊直将人摔在了床上，我大惊失色，连忙躲了出去，只听屋内周九良咬着牙低吼：

周九良师哥，这种脏东西还是少沾染的好

我瞧周九良手已去扯孟鹤堂的大褂，忙闪身躲了出去，待我再进屋看时孟鹤堂已经晕过去了，二人额头皆是细密的汗珠，孟鹤堂唇上有凝固的血，大褂仍是穿在身上，却是凌乱的紧，看了只觉狼狈，更刺人眼的是二人大褂上的斑斑血迹。我在一旁捧着心口早心疼得淌下泪来，但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周九良穿着下摆带血的大褂出去打水，看着昏睡中的孟鹤堂眼角掉下了一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