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萤（5）

她的眼睛里充满了希翼。尉迟龙炎指了指他们，说道：“他们知道。”

小妖自知功力不足尉迟龙炎，转而攻击他身旁手无缚鸡之力的夏侯雪。

尉迟龙炎未预料到他们会行此险招，一不留神，便看到夏侯雪捂着心口吐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

那小妖的功力尚不成气候，那一掌若是打在尉迟龙炎身上，也不过损了他些许灵力。可夏侯雪不同，她毕竟是凡人身躯，如何抵得住两只妖怪的攻击。

尉迟龙炎念了几句咒语，手上翻转的紫光被他打在两只小妖身上，一根龙宫千年索便牢牢地捆住他们。

“你没事吧？”尉迟龙炎扶起她，欲为她疗伤。

她是流萤为数不多的放在心里的人，若是她不在，流萤该会多伤心。

尉迟龙炎的灵力对她丝毫不起作用，她的血，越流越多。

“你要……要帮我……找到流萤，好……好照顾……她。”

弥留之际，呼吸微弱，夏侯雪只说了这一句便死了。

夏侯雪是夏侯府的独生千金，从小到大陪着她的，除了父母，便是流萤。她与流萤，早已是超出血缘之外的亲情。流萤对她好，事事以她为先，多年来悉心照料她；夏侯雪也对她好，甚过亲生姐妹。

如今她临死前，心里想的仍是流萤，流萤，这世上对你好，把你放在心尖上慎重对待的，不仅我尉迟龙炎一人，还有她。我发誓，定会为她报仇，谨尊她的遗嘱，找到你，一辈子照顾你。

流萤，你等我。

……

“东海龙王大驾光临，真是令我们冥府蓬荜生辉啊。”

阴森森的地府，被黑暗与阴冷充斥，凉飕飕的风吹动门前的白缎子，硕黑的牌匾上用漆金刻着两个大字，冥府。

“东海与冥府向来井水不犯河水，不知冥王如此大费周折地请我来此，有何贵干？”尉迟龙炎一副慵懒模样，虚虚倚在墙上。

将夏侯雪的遗体送回夏侯府后，尉迟龙炎在寻找流萤的途中，遇上了被冥王遣派来找他的牛头马面。

“我们知道流萤在哪。”

只一句话，尉迟龙炎不作任何反抗便同他们来的冥府。或许清楚去冥府也未必找得到流萤，只是有一点希望，他也不愿放弃。

“早先奈何桥来了个死魂，原本生死簿上写着，她本该安好，长命百岁，却突然出现在此，着实让本王费解。想必龙王也应知那人是谁。”

尉迟龙炎攥紧拳头，低头不语。

“即便她不是龙王你亲手杀死，终归也是因你丧命，龙王大人说的对，冥府与东海千百年来相安无事，只是掌管人间生死之事，是冥府的职责。如今有一凡人因你而死，龙王大人是否该给冥府一个交代？”

“交代？若是想以命抵命，我的命，冥王拿去便是。只是，东海龙王的命，你拿得起吗？”尉迟龙炎依旧镇定自若，东海龙族是三界里与仙界并列的尊贵血统，一族之王的命，岂是他人想拿便拿得了的？

冥王从台上下来，恭敬地俯首朝尉迟龙炎一拜：“龙王说笑了，我冥王自是有这个心也无这个胆。只是这件事，不仅顾及到人间生死秩序，还有东海龙族的颜面，龙王还需给个交代。本王有两个法子，既维护了人间生死秩序，也保全了东海的颜面。”

思索片刻，尉迟龙炎终是点头答应。

“一，拿流萤的阴极命来换，夏侯雪之死到底也是因流萤而起，再者他们主仆情深，以流萤之命换夏侯雪的命，不为过。”

“不可能。”尉迟龙炎大喊出口，俊俏的脸因为震怒爆红，青筋伏起。

“那便只剩第二个选择，报答夏侯雪三世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