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25 挥刀转身血如唇

刚下马车，便见到门口坐立不安的胤祯。

胤祥已经对他产生了明显的敌意，气氛一直压的很低沉，我见到他也是尴尬了许久。

胤祯看了看胤祥，“十三哥，我有事找十三嫂。”

胤祥没有看他，“什么事，现在说吧，你十三嫂累了一天了。”

胤祯低着头，欲言又止。

我拉了拉胤祥，对着胤祯笑了笑。

“十四弟难得找我，走，我们进去说。”

我转头低声在胤祥耳旁耳语，“你若信我，就不要猜疑。”

说完，我同胤祯来到了大堂，胤祥大抵是去了书房，没有跟进来。

胤祯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我，我却一直对他笑着，毕竟，我曾那样深深喜欢过他。

“十四弟来找我有什么事么？”

“茯苓……我……十三哥是不是也收到了四哥送的画册？”

我心下一惊，原来四爷不止给了十三爷，还给了他。看着他愧疚的眼神，我点点头，“嗯。”

“我对不起你，现在说什么都无济于事，我……茯苓，我知道你很爱十三哥,算了……我，我……我希望你快乐……”

胤禛猛然抬起头，睁睁的看着茯苓。

“十四弟，其实那天晚上……”

我还没有来得及解释，胤祯从腰间抽出了一把弯月小刀，挥手而下，刹那间，鲜血模糊了我的双眼。

他挥刀斩断了他的右手，我仿佛听见了利刃割破皮肉，割断筋骨的声音。

我像疯了一般扑了过去，他强忍着疼痛跪在地上，旁边，是他斩下的手，血流一地，残忍而又绝望。

我抱住他的手臂，哭的歇斯底里“没有啊没有啊！你没有错！我们什么都没有！”

夜色沉寂，我的哭声划破了无边的寂静，凌厉绝望。

哭声引开了胤祥，他看到我怀里脸色惨白的胤祯，和地上狰狞的鲜血，眼睛里的震惊和心疼无法言喻。

他上前快步将我拉开，抱起胤祯匆匆跑了出去。

我跪坐在地上，依旧哭泣。

那时的少年那时的姑娘，终究被割破了年轻的模样。

岁月粗糙了眉眼，鲜血砥砺了人心。 我跪在地上哭的没有了力气，那样窒息的疼痛就这样一刀一刀戳在心里，额娘，真的，很疼，很疼。

阿玛，你说我不要认命。

好，我不认。

于是，承欢重伤，胤祯断手。

接下来呢？我逆天之行，又会害苦了谁？阿玛，这算是幸运的，还是不幸的，总之在我心里，这般疼痛，总归是不幸的。

我脑海中的画面纷纷剥落，划破了岁月的脸。

那个盛夏的夜晚，在木兰草原之上吹着微风，神清气爽。

我正抱着画板画那月湖中的月亮，丝毫没有发现身后醉醺醺的胤祯踉踉跄跄走了过来。

他丢掉了酒壶，在我背后深深抱住了我。

我吓了一跳，想要挣脱，却被他抱的更紧。

他说，“汀瑶，我很想你。”

他沉沉的压住了我，青涩的吻落在我身上，我这才发现此人正是十四阿哥胤祯。

那个我思慕的少年，那个我笔下举世无双的男子。

我毫无挣扎还击的余地，他不安分的开始解我的衣衫，我拼命的喊他的名字，可是他却像是着了魔一般。

那时的我方十四岁，在他的身下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他听到我哭了，才停了手，失望的躺在我的胸前。

“你还是不愿意对么，你还是在怪我对么。”

说完，他便昏昏睡去。

月湖之旁的画笔画板散落了一地，少年在姑娘身上沉沉睡去，姑娘哭的无声无力。

只不过是认错了人，只不过是一场醉酒的非礼，就导致如今的一地残血妖艳，让人断肠。

这个地方，果真地狱一样。

胤祯的断手终究无法接上，他从大清康熙最得宠的抚远大将军，变成了一个废人，自那日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

胤祥抱着我，亦或内疚，亦或疼惜。

德妃娘娘悲伤的染了风寒，抱病不起。

四爷府里也没了动静，不知他可有过一分一秒的悔意，后悔将画册送给他最亲的两个弟弟，害苦了最爱的两个人。

胤祥就一直抱着我，不肯说话，我问他什么他都只是摇头点头，他紧紧的抱着我，从清晨到黄昏，从夜晚到黎明，不肯撒手。

就连嫣然成亲，他也不肯放手。

我又怎么会推开他，推开这个内疚到疼痛麻木的男子，我知道，他虽是对四爷马首是瞻，但是他不是四爷。

胤祥他有血有肉有情，他即便是站在四爷的立场上，仍是对每个兄弟都真心相待。

就算是九爷，八爷，十爷，哪一个出了这样的事，胤祥必然也会心痛万分。

刚何况，十四爷是从小陪他一起长大，一起进尚书房，一起练骑射，一起练布局。

而此次胤祯断手，还是因为他的不信任。

他又怎么会不难过。

胤祥，我终究和你不一样，你善良美好的样子让我惭愧卑微到泥土里。

想到之前为了这件事不东窗事发，我竟亲手送笋儿去了黄泉。

而如今，却依旧是这个样子。

罢了吧，事到如今，我的胤祥还好好的，也就够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