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瑶榭内一切摆饰依旧,细腻的鹅卵石也不见有任何的脏污,可见打扫的得当与用心。
来来回回的下人扫洒完毕,院内收拾的干净利落,显得湿润阴冷些。他恍然记得,当年自己第一次也是现在这个位置。寒春料峭,吹进来的堂风扫过臀部的钝痛让他登时清醒了起来。
是啊,同一个地方,三年后站在此处却是不同的感受。
接着花影安顿好了尤素素,二等侍女进去伺候着,而她亲自出来叫他:“宁哥儿好,大夫人怀了身孕,就屏风外头说话儿便是,进来罢。”
是熟悉的清冽的味道袭来,顿时让他安逸软和的徉足的深吸一口气。
“宁哥儿可真是长高了。”
“大,大伯母好!”局促的声音传来,使得他皱缩在了一团。
“你如何惹得你母亲那么生气,我瞧着你也是个好孩子,然三年之后,如何行事能够使得你的父亲母亲如此烦恼?”
宁哥儿尽力瞧着她的身影消瘦羸弱,似乎是真的因为怀孕受了不少的苦楚。独独坐在贵妃椅上头,抱过侍女递过的汤婆子,喟叹一声,只陷入无边的寂寥。
“大伯母,父亲母亲不信我,您也不信我么?”他倔强的盯着翠玉屏风之上她模糊的身影。他心里可真是着实不成滋味,难受的紧。
尤素素见侍女将银丝炭放入篝火盆中才舒了口气:“我自然是信你不会骗我,你心目中向来是个有主意的,可为人子女,可也得顾及一下家里人的感受不是?”
这才听尤素素向侍女摆手,吩咐她为宁哥儿备个镶大理石宫女梨花凳子与他去坐。
“大伯母教训的是,侄儿再也不敢了!”宁哥儿吸了一下鼻涕,直接嗫嚅道。
“好了,说说罢,因何事调皮惹得你娘如此疾言厉色?”
宁哥儿直接和她敞开了心扉,一股脑儿说了出来:“不过是欺负同窗,课上玩闹,归家迟了些……”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听不见后面的声响……
“嗯,你为什么要如此行事?”
宁哥儿心里可真是委屈的紧,这谁误会了他不要紧,要是尤素素也误会他了那简直真的是更加会让他委屈难受好一阵子:“不不,侄儿乃是受了胁迫,不得不去这么做。朝廷做官,学堂念书皆是如此。要是不抱团行事,早就被欺负死了!”
“谁啊?”
“是……二殿下。”
尤素素声音停顿一刻,不知道她在里头做了什么又道:“哦,昌平候府家的小姐那个?”
“是啊,他的母家是昌平候府,宫里的惠妃娘娘!”
也是,家族富贵,母亲又是嫡出的小姐,外祖父又是那朝廷上胡闹惯了的三府都尉,其职能相类似的是负责东宫宿卫的十率,十率中左右内率及左右监门率不领府兵。
因为十六卫官署在皇宫之南,与何明熙手下刘木守卫皇宫北门﹑由招募配充的兵士组成的“北衙禁军”交错宿卫,相互牵制。
故其中的牵扯之深和纷乱,因着忌惮何明熙手上的兵权,故虽说在外面胡作非为,然仍旧不敢在北门这半边大声置喙半句。
“其中的人厉害你可得想清楚了,官家若是知晓了,你同二殿下如此亲近……那若干年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