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又下雨了，你走后的第十场雨。王俊凯，十年了，你怎么还不回来？还是说，离家太久，让你忘记了回家的路……

我曾想过，做一百件事去留住你。但我知道，即使做了一千件事，也留不住你。更让我绝望的是，我发现，我连一件事都做不了。

我能做的，只是看着你的背影，一次一次地远去。守在这里，每晚站在窗前望着你离去的方向，为你留下一盏引路的灯火……

没关系，我不急。路还长，命还长，慢慢来。这一世，你不来，我不老。

君归师傅，你为什么一直守着凯爷啊？

君归跑过来拉了拉墨司萱的衣角。

君归是墨司萱的唯一一个徒弟，是王俊凯当年在战场上捡的遗孤，被墨司萱收留了下来。

墨司萱君归，你自己应该也知道，你并不是个学戏的好苗子，但我还是收下了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墨司萱把目光从窗外转到君归的身上，这么多年，这个小子一直想自己的儿子一样陪着自己，也算是墨司萱的一个情感寄托了。

君归啊？不知道。

君归眨巴两下眼睛，乖乖地摇了摇头。

墨司萱还不是因为你小子的执着啊！

说着，笑着拍了一下君归的脑袋。

可不是执着吗？十年来每年都要问几遍，而墨司萱每次给的答案却都是一样的。

墨司萱不守着又能怎样？我已经把全部青春砸在了他王俊凯的身上，生生地从二八年华熬成了老姑娘。心已经被他带走了，就算现在放下，也没人要了。还不如守着这么个希望，守着这么个念想。

君归可是，如果凯爷不回来了怎么办？

童言无忌，丝毫没有发现，这句话一出，墨司萱在那一刻微微颤抖的身形。

墨司萱……没关系，如果凯爷不回来了，还有君归陪着师傅啊。

强挤出一个笑容，将手指指节捏的发白，窗外的蝉鸣聒噪的让人心烦。

墨司萱……对了。君归，做天灯的材料准备好了没有？

墨司萱深吸一口气，好容易忍住即将夺眶的泪水，抬头望了望天，雨快停了。

君归早就准备好了。

君归低下了头，悄悄地握紧了拳头。又是清明节了，师傅每年都会在这一天为凯爷放一盏天灯祈福，可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是老天爷睡着了？一次都没有显灵过。谁说好人必有好报的？师傅和凯爷都是大好人啊，为什么老天从来都没有庇佑过他们！

大概是看出君归的想法，墨司萱的眼睛里染上一层悲凉，但随即便掩了下去。揉揉君归的脑袋。

墨司萱好啦，今年我带你一起去。晚上凉，回去多穿点。

君归真的？师傅最好了！

君归抱着墨司萱的腰，蹦啊跳啊的，惹得墨司萱无奈地叹了口气，摇摇头把君归拉开了些距离。

墨司萱再不去穿衣服我就自己走了。

君归啊？别别别！我这就去，这就去！

到底还是小孩子，被一句话唬的愣愣的，三步并作两步跑回了自己的房间。见君归回了房。

墨司萱重新把目光投向窗外。 他走的那一天，墨司萱只是站在院中，透过大敞的院门看着部队从家门口缓缓经过，往城北门出了城去。

古来出征走北门，北城门楼上镌刻着安定二字。他什么时候会回来？墨司萱不愿去想这个问题。

不去送别，不问归期。不是不送，是不敢送。不是不问，是不敢问。

眼前的景物渐渐模糊，突然想起君归的那句话。

君归师傅，你为什么一直守着凯爷啊？

是啊，为什么？为了他当年的一句

王俊凯我王某人在此保证:此生，不负天下，不负卿！

为了他当年的一句

王俊凯萱儿，等我回来

呵，王俊凯，你走了，为什么还要带走我的心啊！我这一生，算是砸在你手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