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若以江海寄余生

季余生喜羊羊，美羊羊，懒羊羊，沸羊羊……

微风习习，季余生小声哼唱，随着风，声声入耳。

林江营小鱼，你唱的没以前好听了。

林江营看着季余生那平淡，不苟言笑的脸。他想摸摸那张脸，为他变出一个笑容。

“啪！”

季余生手，拿开。

林江营手上火灼灼的疼，却突然来了兴趣，捏着他的脸玩，边捏边笑。

林江营你脸好软啊！

林江营小鱼，笑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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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鱼小区的幼儿园里最不缺的就是好看的乖宝宝。

那时的季余生生的软软糯糯的，就像团子一样。用外貌就能勾住一大堆人目光，可最近，有个人就是不理他了。

季余生哥哥……

他趴在林江营的桌子上，小肉手一刨一刨的。

林江营季余生，你挡我……

季余生哇……哇……

不大的班级一下子充满了季余生的哭声，撕心裂肺的揪人心。

林江营看着他，心想，又来了。

虽然知道他故意的，虽然知道他的套路，可小鱼一哭他就是受不了。他捂住季余生的嘴，只听得到呜呜声，那双大眼睛还一眨一眨的。

林江营小鱼，笑。

季余生就像个傀儡娃娃，立马破涕而笑。

“江营，回家了！”林妈妈每天负责接孩子送孩子，“小余生，今天你妈妈说让你在我家玩会儿。”

季余生小鸡啄米似的点点头。

林江营看着床边的“小尾巴”，心里是说不出的激动。季余生就是天，风雨雷电随意切换，又像外表酸里面甜的水果糖，明明生人勿近，却是甜的。

林江营小鱼，我想听歌。

季余生笑得那么开心，就像一朵灿烂的向阳花，他软软的声音唱：

季余生世上只有哥哥好，小鱼的哥哥是块宝……

那时小小的季余生就像小太阳一样，暖暖的，暖入心窝。

妈妈问他：“我家余生这么坚强，为什么总在江营那哭啊？”

他一副很懂的样子笑着说：

季余生因为我知道他会保护我，我一哭，他就会和我玩了！

可是——

七岁那年，小太阳季余生，连看到蝴蝶飞飞都会笑得合不拢嘴的宝宝，好像变了。

他缩成一团，畏畏缩缩的自言自语：

季余生遇到不好的事就睡吧，睡了就没有了，余生要睡觉了……

林江营想着他问：

林江营妈妈，为什么小鱼变了？

妈妈她在那一刻停了说话，关了她有问必答的功能，只一句：“余生的事我们不能管太多。”

季余生不笑了，也不哭吸引林江营注意了，他和林江营看电视时，看到了新闻——

“x小学一个八岁的女孩遭性侵，现警方已极力抓捕犯人。”

“我们应该保护好女儿，她，她这么小，不该受这些的……”

看着电视里哭得伤心的父母，季余生居然有了反应，终于开口说话。

季余生林江营，我的父母走了……

他趴在自己膝盖上，小声抽泣，那种明明受了极大委屈，却假装坚强。他又幽幽地说话，不知是自言自语还是与林江营哭诉。

季余生他们生了一个小弟弟，他长得好可爱，很干净，就像一朵没受过污染的白花……

季余生爸爸妈妈好像特别喜欢他，比喜欢我更喜欢……

如果说季余生以前的世界单纯的像张白纸，喜欢就是跟林江营一起玩，就是妈妈对他笑，那现在的不喜欢可能就是被全世界嫌弃。

前几天妈妈来看他，笑得那么不屑。

“你喜欢江营哥哥吗？”

他就是个会哭会笑的小孩子，不懂大人的城府，看见妈妈露出好久没有的笑容。

季余生喜欢。

妈妈也笑，但更像讥讽：“他是男孩子。”

季余生妈妈……

“妈妈走了。再见。”

走了，都不回头看看。

妈妈，我喜欢哥哥，他对我很好，可我更喜欢妈妈，妈妈你怎么能比他更不关心我？

十多年，他不再体会到什么是亲情。

季余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为什么我不能驾舟消逝，独自寄托余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