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异常

不，你还是站在那里让我瞄准比较容易。

公孙离心想着，腿却不受控的一软，跪了下去。“没必要……”她声音越来越小，直到彻底昏倒在地上。

明世隐的套路，果然她一点也摸不透。对方甚至连手指头都没动，就能把自己累得筋疲力尽。

就像当初，在那些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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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我们两个平了。”看着我左手上的纱布和他一样一点点被血浸湿，李白才意犹未尽地松了手，凑近我的耳边，“这就是我看到的。”

不知道在这片土地上还有多少人像我一样被这样的幻象折磨，他们被要求接受，被要求忍耐，被当成试验品看待。在射线穿过我们每个人的身体时，小部分人拥有了看到一些无法被别人觉察的事情的能力，以梦境的形式呈现，就和我的一样。组织上以前用我们所看到的东西来预言，不过现在大家流离失所，我又是那部分人中比较特殊的一个＿＿＿＿大爆炸前发生的事情在我的脑海中占据了主要地位，我没办法像其他人一样把痛感描述得那样清楚。

于是我就是比较没用的一个。

不过那时候天天派人审问，谁受得了……

当然，我觉得这些关于幻境和痛感的烦恼李白没有，司马懿也没有。他们两个睡眠时从不像我那样翻来覆去，手上莫名其妙地添加伤口，也不像我从梦中惊醒那样，毯子上落满白灰。有些东西是个秘密，梦境中大爆炸的“前戏”我几乎没对任何人提起过。

“你不是一向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么。”有时候我真弄不懂他，关于梦境这种事情，李白以前从来都是冷眼相待，置之不理的，“突然和我聊这个干什么？”

“我在梦里总是看到自己的剑尖在滴血，但看不清被我杀掉的那个人的脸……”他解开左手上的纱布，左手食指已经已经露出白森森的指骨，“直到昨天，我看到自己的剑指向了你。”

他的纱布拆了一半，凌乱地缠在手腕上。我看到太白右手扶着额头，“你一直觉得我看不到那些东西是么……”他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痛苦，带了几分不甘。

我以为他在为韩信的事情而内疚，并没有把他的异常放在心上。“可是它只是个梦而已。”我试图将李白带离这个敏感的话题，“最近我们杀人太多……而且组织上的预言不是从我们梦到大爆炸时就再也没准过么？”

“离我远点，拜托……会伤到你的……”他呢喃了一句。

李白低了下头，棕色的发丝挡住了脸上的表情，我向裂谷的方向挪了几步，没注意他抱着头，后退了两步。“又来了……”

“太白，你来看那个!”我向前方瞭望，远处靠近地平线的地方，好像有一小片建筑。

说不定是避难所。

“天知道呢。”李白突然在我身后哼了一声。未等我反应过来，对方的剑就已经抵上了我的后颈，“不过我还可以再杀一个……”

我能从他突变的语气中读到入骨的恨意。

“……明世隐，你说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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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不行了么？”那轻佻的语气，在阿离耳边显得各位刺耳。

“你……”她拼尽全力，抵挡着脑中一阵阵的天旋地转。兔子睁开眼，再度站了起来。然而她眼前站着的却不是明隐，手中的枫叶和伞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公孙离睁大了双眼，手臂上的痛感真切。她捂住伤口，身上破烂的衣衫完全抵挡不住风的洗礼。尽管自己瑟瑟发抖，她仍然倔强地抬头，澄澈的琥珀色眼眸里蓄满了怒火。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偷东西!”公孙离怒视着眼前的人，这是她12岁时面对那些不讲理的巡警时所说的话，也是与自己的偶像李白，和老师第一次见面的那一天。

“你说了算么？东西明明就是你偷的嘛!”对面的为首的人嘲笑她，将一个破破烂烂的皮夹甩在兔子面前，“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什么可抵赖的？魔种!”

呵呵……居然连诬陷都这么明目张胆!她想理论理论，却站不稳了，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果然还是麻醉剂好用……”她迷迷糊糊中听到了笑声，“这魔种话可真多……”

糟了!有个人正拎着一个麻袋朝她走来，麻醉剂效果正当头，公孙离无助地趴在地上，慢慢闭上了眼睛。看来这次是逃不了了……

反正自己也是孤儿……或许到了天堂也会是孤孤单单一个人吧……

再醒来，兔子正躺在一间小草屋里。难不成这里是天堂？她试探性地抬起手臂，臂上的伤口已经被细细包扎过了，额头上还敷着一块毛巾。

没死？只是头有点晕，麻醉剂的效果还没有完全过去。公孙离眼前还是模糊的，她向门外张望了一下，门口的两个身影……

“那孩子交给你了。”站在左边的白衣男子将剑佩回腰间，“请务必保护好她。”

那是……李白!兔子心里一惊，低头揉揉眼睛欲再看，门外却只剩下一个带着草帽的人影。

“你醒了？”那人走近公孙离，半跪在她面前，细细用毛巾擦拭着她被泥土染花的脸颊。

“老师？”兔子喜出望外，尽管对面带着面纱，她也依然认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