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禁

1.

　　梦里，胡安从泥土层中爬出，皮肤已接近透明，甚至沾满了蛆虫。他缓缓地在地上爬动……

　　“不！别过来！”丽莲喃喃自语。弗丽达担心地将手放在丽莲的额头上。

　　“弗丽达小姐请放心，她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医生一边收拾着医疗器具，一边对弗丽达说。

　　“她还是高烧不退。”弗丽达担忧地说道。

　　“别担心了，再等等。”医生宽慰道。

　　突然，弗丽达感受到自己的手被一个冰冷的东西碰到。她低头一看，丽莲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并用手指轻轻碰了碰她的手。

　　“你终于醒了，快！医生！看看她有什么……”弗丽达及时地吞下了字眼，握住丽莲的手，向她微笑着。

　　“弗丽达小姐，我已经看了很多遍了。丽莲小姐只是惊吓过度。”医生已经被磨得不耐烦了，“如果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走了。”

　　“好吧，你走吧。真是个急性子。”弗丽达笑道。阳光洒在她棕褐色的皮肤上，让人感到无比温暖。

　　“弗丽达，我杀了人。我刚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杀了人……”丽莲捂住了脸。

　　“亲爱的，别这样。你来的时候那位男士把所有的事都告诉我了。”弗丽达望向杰西斯，“你不知道我看到你时都吓坏了，就像是一具尸体。对了，这位男士怎么称呼？”

　　“杰西斯。”杰西斯点头致意。

　　2.

　　“砰！砰！砰！”

　　“玛尔戈，看看是谁在敲门。”弗丽达不快地对一个看起来笨手笨脚的仆人----玛尔戈吩咐道。

　　大门打开了。三个身穿制服，带着高帽，手持一把步枪的警察走了进来。

　　“请问，丽莲•麦克亚当在这里吗？”领头的那位问道。

　　“我就是。”丽莲答道。

　　“丽莲女士，恐怕你得去监狱住上一段时间了。”领头的警察皱起眉头。

　　“她怎么了？”弗丽达问道。

　　“枪杀了一位妇女。”

　　“是那位妇女想要勒死她，她迫不得已才开了枪……”杰西斯辩驳道。

　　“是，是啊！”领头的皱着眉头，翻动着一个小册子，“我的意思是，正因如此，丽莲小姐只是需要去那里小住一段时间，而不需要以死偿命。”

　　“是的，不能因为丽莲小姐的祖父的伟大成就就罔顾王法，还是得做一下形式的。”后面的一人补充道。

　　“弗丽达，别担心。”丽莲站起身，俯身亲吻着弗丽达的脸颊，“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我们不会忍心让你在那里受苦的。你放心，我一定尽快救你出来。”弗丽达抱住了丽莲，不舍地看着她。

　　“我们走吧。”丽莲对警察说道。弗丽达放开了丽莲。

　　“别担心。”丽莲走到了门口，转过头对弗丽达说。

　　“丽莲小姐，快点吧！”一位警察催促道。

　　3.

　　“丽莲小姐，这几天你只能屈尊在这里生活了。”领头的警察将丽莲带到了监狱的一个房间，一边锁上门，一边对丽莲说道。

　　“很抱歉，最近不怎么安定，监狱里没有单人间了。”警察略带歉意，扫了一眼监狱，向丽莲鞠了一躬，离开了。

　　丽莲环视四周，坐在了铺满稻草的地上。

　　“你是丽莲•麦克亚当？”躺在丽莲对面的女人似乎终于醒来。她将脸隐藏在稻草堆中，只露出一双眼睛。

　　“嗯。”丽莲一边抖了抖袖子上的草灰，一边装作满不在意地答道。

　　“我听说过你。你很有钱。”那女人打量着丽莲。

　　“我还不至于富裕到将自己从这里救出去。”丽莲笑道。

　　“第一次来？还不习惯？我是这里的常客了。”女人望着丽莲不断抖草灰的动作，忍不住笑道。

　　“你这次进来是犯了什么事？”丽莲问道。

　　“我把我的又一个丈夫打了，然后放火烧了房子。”那女人轻描淡写道。

　　这件事，丽莲倒是听说过，还是听汉娜说起的。

　　“我听说过你。”丽莲说道。她伸手想要把女人脸上的稻草扫去，但那女人一下子就捏住了她的手腕。

　　“是吗？没想到我也那么有名。那丽莲•麦克亚当小姐又怎么会来到这地方呢？”那女人打趣道。

　　“我用枪打死了一个人。”

　　“小事情。”那女人不屑一顾，终于坐了起来。

　　丽莲看到了她的脸。她棕色的皮肤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一头凌乱的黑发与她的黑眼睛很是相称，她上挑的嘴唇让她看起来好像随时处于愤怒之中。

　　“你叫什么名字？你有家人吗？”丽莲问道。

　　“艾米丽。我有一个弟弟，他做了很多坏事，所以很多年前就分开了。”

　　两人陷入了沉默。终于，艾米丽打破了着沉默。

　　“你在梵特西的名声不怎么好。我还以为你长得很是凶狠，没想到今天看见你，却是一个柔弱的女子。”艾米丽紧紧盯着丽莲的眼睛。

　　丽莲笑了：“如果我真的如你所说，是个柔弱的女子，那我有怎会因为枪杀妇女而被捕入狱？”

　　“有道理，双面人。”艾米丽也笑了，“不过你不像外面的人所说的那样。他们总喜欢乱嚼舌根。”

　　“你才认识我不到一小时，别妄下定论。”丽莲警告道。

　　4.

　　“玛尔戈，帮我换上那一件黑色的裙子。对，就是那一件。”弗丽达吩咐道。

　　玛尔戈熟练地找出了裙子替弗丽达换上。弗丽达站在镜子前，不停地转动着角度观察。

　　“真可怕，我得让人心生恐惧才行。”弗丽达理了理她那黑色的高帽，出了门。

　　“走，去大法官那里。”弗丽达对马夫吩咐道。

　　5.

　　“亲爱的弗丽达•麦克亚当小姐，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大法官看见了弗丽达，连忙从办公桌后站起。

　　“我的妹妹被捕入狱了。”

　　“是啊，真可惜。她枪杀了一位妇女，很不幸，很多人都看见了。”大法官叹息道。

　　弗丽达走到了大法官面前。一个硬鼓鼓的包裹被塞到了大法官手中。

　　“这些够吗？”弗丽达问道。

　　“这……”大法官左右为难。

　　“嗯？您莫不是还想要什么？”弗丽达威胁道。

　　“不，不是。丽莲小姐出去时小心点，别被太多人看见。您知道，如今的形势……”大法官额头上冒出了冷汗。

　　弗丽达满意地点点头，走了出去。

　　大法官长舒了一口气，瘫倒在椅子上。

　　突然，弗丽达从门口探出头来：“如果您敢把这件事告诉别人……”

　　弗丽达又走进办公室：“有钱能使鬼推磨，自然，我也可以让你见识到有钱能使鬼杀人。”

　　“我明白。我明白。”大法官满脸堆笑。

　　弗丽达满意地离开了。

　　6.

　　“丽莲•麦克亚当在哪儿？”监狱中有人高声叫道。

　　“这里！”艾米丽高声喊道。

　　一个瘦高的男人跑到了铁门前，掏出钥匙，打开了门。

　　“您可以走了。”男人满脸堆笑。

　　丽莲快速出了铁门，男人迅速锁上了门。

　　“你看我说什么，你那么富有，怎么会被囚禁在监狱里。”艾米丽叹息道。

　　丽莲扶着铁门，安慰道：“别担心，我会救你的。别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