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疏远——九郎和彪哥来了

艺华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医院的，只是想快点儿离开那个让她伤心的地方。这一次又一次的追逐让她身心俱疲。最后的结果还是拒之门外的心伤。艺华曾经说过，就这一次，哪怕是再也回不到从前，自己也不会后悔。但是自己远没有想象中那么坚强，很多人很多事儿只要是努力过了就一定会有遗憾，也一定会留下叹息和悲伤。艺华浑浑噩噩的回到了自己的“家”，其实现在也不能算是家了，因为就连它的存在也失去了意义。

张父张母看到艺华哭着离开了病房，实在是有点儿不放心，所以就让大林跟着艺华去看看。老两口走进了病房，看着眼角挂着眼泪的儿子。张母看到儿子在哭，自己又何尝不是难受的要命啊。张父看着儿子心里也难受，叹了口气说：“磊子，你这又是何苦呢？明明已经动心了......”

“爸，我不能耽误她啊！我这脚实在是不争气，要是万一.....”

张母阻止了张云雷接下来的话，起身抱住了自己儿子“眼珠儿，你不许胡说！妈明白的，艺华是个好孩子，是咱们配不上人家。”

张父叹了口气，看着窗外的风景发呆。自己是真的没本事，保护不了儿子，就连儿子这好不容易守到的幸福都不得不放手。

张云雷哭了一会儿，逐渐平静了心情，对爸妈说：“爸妈，这个事儿你们别告诉艺华，要是她知道了一定不会放弃我的，但是我不值得她这样。所以，就当是我辜负了她吧！我二次手术的事儿也先别告诉姐姐和师傅，我怕他们担心。”

张母看着儿子，都已经这么难受了还在为别人着想，只能点了点头。这一家子都是一个脾气，出了事儿都自己抗。

大林一直跟着艺华，看着她打上车，自己才去取车，开着车来到了艺华家楼下，看着上面灯光已经亮起，本来是不想上去，只在楼下守着她就好，但是最后还是忍不住担心，下车走了上去。走到门口的时候看到艺华连门都没有锁，叹了口气，敲了敲门走了进去。

艺华从回来就坐在沙发上，没有换衣服也没有动，眼圈红红的安静的坐在那里。就连大林走进来她都没有发现，仿佛是木偶一般，失去了灵魂。

大林走过去，伸手擦掉了艺华脸上的泪痕，紧紧的将她抱在了怀里。就保持这样的姿势，艺华趴在大林的肩膀上哭了个痛快。大林拍着艺华的背，帮她顺气，也像是温柔地哄着。过了一会儿，艺华缓了过来，离开了大林的怀抱，抽抽搭搭的说：“谢谢，我没事儿了。”

大林抽了张纸给艺华，艺华接过擦了擦眼泪，擤了下鼻涕。大林说：“难受都哭出来了！哭完了就不要再难过了。”

“嗯，我没事儿了，我来的时候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我说过我不后悔的。”

“没事儿就好，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呵，能怎么办？我在这里还有什么意义？收拾东西回家，提前结束假期，回去工作。”

“可是，你答应了我爸，要照顾我老舅七天，这还差两天呢！”

“大林，还有这个必要么？彪哥和九郎会来的，我在不在都无所谓的。”

“我知道，但是你现在回家，假期不是就泡汤了？再说了你这个样子，现在也没有心情回去工作不是么？你在南京再呆两天吧，就当是完成对我爸的承诺。”

“我呆这儿干什么？还是每天做饭送过去，然后被扔出来么？”

“不是，你不用送过去，你负责做饭，我跑去给你送。不用做饭的时候，你就和我出去逛逛，我来了南京好多次了，但是只有小的时候逛过南京城，所以你就当是陪我了，散散心再回去吧！”

艺华在犹豫着，她实在是太想赶紧逃离这个让自己伤心的地方了，但是自己这个样子回去，父母又要担心了，再说还有那个承诺在。“好，就这样吧，我留在这里，完成七天的照顾，就当是为自己的莽撞画上一个句号吧。”

接下来的几天，艺华依旧每天准备好三餐，让大林带到医院去，而自己却没有再出现。张云雷住院的第六天，吃的是艺华的饭，这一天杨九郎和彪哥到了南京。九郎约艺华出来一见，被艺华拒绝了。张云雷住院的第七天，彪哥和艺华的饭菜几乎同一时间送到了张云雷的面前，张云雷打开了艺华的饭盒，当着大林的面递给了杨九郎，让他帮自己吃掉。

张云雷住院的第七天下午，杨九郎跟着大林来到了艺华暂时住的家。看到了正在收拾行李的艺华，让她一定要听自己说完下面的话。

“艺华，我不知道你和张老师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我想把这两天发生的事情说给你听，不管结果是怎么样，我希望你们之间能够明明白白的不要因为误会而错过什么。艺华，我之前跟你说我剧组有事儿，晚点儿来是真的，但是我就一天有事儿，张老师住院的第二天我就可以过来的，但是是张老师给我发了微信说，他有你照顾，并且照顾得很好，让我在家多住两天，陪陪媳妇和妈妈，等着接他出院就可以了。

在两天前，张老师突然给我打电话说，让我来一趟南京，还让我带了行李和洗漱用品。等我来了之后，看到张老师正在吃着你送来的餐盒，一边儿吃一边儿流泪。这吓了我一跳，我不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只能默默地在旁边看着。直到张爸爸把我拉出了门外，告诉我张老师这次的脚手术不是很成功，有碎骨扎到了神经，可能要再一次做手术，但是手术风险比较大，有可能张老师这辈子都站不起来了。”

艺华听到这里已经哭得泣不成声，她明白了，原来他认为自己可能再也站不起来了，所以才会拒绝我。但是这个傻子！我既然敢来，就不会因为这点儿事儿被吓跑啊！

九郎看着艺华流着泪不说话，但是他想艺华是明白了。于是接着说：“今天上午你的饭盒和彪哥的同时来了，张老师摆着臭脸把你的饭盒扔给了我，但是等大林一出门，就又抢了回去。艺华，我知道他是舍不得，不是舍不得这口吃的，而是舍不得你。”

“九郎哥，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这几天气氛的变化我不是感受不出来，我大概猜到可能是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但是我没有想到这么严重。”

“艺华啊，张老师虽然在舞台上蹦跶的厉害，但是实际上是一个特别内向的人，有什么事儿都愿意自己扛起来。但是对你，我是看得真真切切的，我们在外地演出，每天都很辛苦，下了台恨不得扑倒在床上就睡，可是他每天都要刷一遍你的朋友圈看到你说的晚安，才能够安心的睡下。还有吃的，张老师有多挑嘴，不用我说想必这几天你已经见识了，但是只要是有你做的酱菜或者茄鲞，就算再累拌着米饭也能多少吃下一点。所以一开始我们都以为他只是单纯的喜欢你做的饭菜，但是后来我们发现不管去哪儿吃什么，张老师的餐桌上总有你的酱菜。这种习惯的依赖一个人依赖一种味道，应该就是喜欢。”

“九郎哥，我都明白了。我两天没有去医院了，我明天会去看看他，你放心吧，我会和辫哥哥好好谈谈的。”

九郎看着艺华不再哭了，也就放下心来，说了再见和晚安之后就离开了。只剩下郭麒麟还留在原地，郭麒麟其实是知道老舅的身体还要再二次手术的，但是并不清楚这么严重，所以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

艺华没有管郭麒麟是不是还在，就接着收拾行李了。郭麒麟看着有点儿费解，这是怎么回事？“艺华，你怎么还收拾行李啊？你不是说明天要去看我老舅么？都这样了你还上哪儿去啊？”

艺华叠着衣服的手没有停下说：“回家啊！我只答应了照顾七天，我的承诺结束了。”

“不是，艺华，你不要接着照顾我老舅了么？他二次手术啊？你不担心么？”

“担心啊！但是我还有什么理由留在这里？是他不要我的，我太上赶着了会给他造成困扰的啊！”

“艺华，九郎哥今天说的这个话，你没明白么？他是因为知道自己可能站不起来，所以才拒绝你的，不是因为不喜欢你啊！”

“大林，我明白，我知道九郎哥的意思，但是这不是我留下来的理由。大林我问你，你老舅的身体恢复的怎么样？”

“唔，还不错啊！只是现在不太好啊，这就是意外啊，谁能想到么？”

“是啊！这是意外，那么人生的意外会少么？我既然敢来就说明了，我接受所有的意外，做好了和他共同进退的准备，但是他呢？他有想要和我一起面对的决心么？为什么就替我做了这样一个决定？我们在一起就是拖累我么，他有问过我么？”

郭麒麟听到艺华这样说，心里一阵酸涩，是啊，老舅太自私了。很多事情都是打着“我为了你好”的旗号，伤害了别人的心。那自己呢？是不是应该也戒掉这样的关心，告诉艺华自己喜欢她，不想要再成全其他人委屈自己。

这一夜，无人入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