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北疆带回的皇夫的尸体当天便下葬了,而葬礼也草草地举行了。
以皇夫生前的要求为由,葬礼一切从简,我也下令,不必守国丧。
我那御史大夫江爱卿应当是好生伤心和心灰意冷吧,一连好几日都告病不上朝。
我瞥了一眼身旁站得笔直的都尉府指挥使路成邺,挥挥手让他回去。
不过我看萧然日日都去那江府,应当替我好好开解了御史大夫吧?
元宵佳节倍思亲,我侧目看了眼身旁端坐着的傅临渊,心中有些想念江初云了。
我又往台下坐着的萧然那儿望了一眼,他正在跟自个儿喝闷酒,兴许是因为我不让他去北疆,他不乐意了。
这傻子,还总把我当傻子。
年年歌舞都是这些,看得我心生乏味,忽然想回殿里睡觉去。
到底是谁规定的每逢佳节就要举办宫宴的,我有点想废除它。
唱歌跳舞的又换了一批人,其中上来了一位身穿白衣,手持长剑,还蒙着眼睛的男子。
仙气飘飘的模样,让我觉得同江初云有些许相像。
琴声一响,他便舞起剑来。
他用剑很是犀利熟练,应是自小便开始练了。
倘若他是个刺客,应当同我有的一打。
曲毕,剑收,他走了出去,无事发生。
我招手叫来了欢颜,让她去寻方才那位蒙眼公子,问他愿不愿意进这后宫。
他蒙着眼睛,挥剑的身影又极快,我便没能看清他的相貌。
虽然如此,却也能看出他气质不凡。
兴许是家道中落,这才被迫卖艺为生吧。
我愣神间,欢颜很快便回来了。
苏昭宁“如何?”
欢颜“那公子答应了。”
苏昭宁“他没犹豫?”
欢颜“……没有。”
欢颜“陛下想让那位公子住进哪座宫殿?奴婢稍后就去安排。”
苏昭宁“寒竹厅吧。”
他身上隐隐透着一股永远不低头的傲气,倒是像极了寒风中的竹。
只不过……
过刚易折。
每到宫里举办宴会,那黎墨就不知道又到哪去了。
我命路成邺去寻黎墨,看看他宫宴到底躲到哪去干嘛去了。
我又实在是无聊乏味,有些困意,便只好转头同傅临渊说话了。
苏昭宁“表哥觉得方才那蒙眼的公子如何?”
他答非所问。
傅临渊“陛下可是看上了那公子?”
我亦学起他来。
苏昭宁“我觉得他有些像江初云,你觉得呢?”
他低头仔细思索一番,点点头。
傅临渊“……倘若论气质,是有些。”
傅临渊“不过这公子的剑术应当比皇夫要好些。”
放屁,江初云的剑术跟萧然一般好!
苏昭宁“江初云出身书香世家,虽剑术不行,但那文采可是旁人比不得的。”
可我到底还是没否定他,我可不想让他知道江初云的陈年往事。
傅临渊“自然。”
傅临渊“江公子文采卓然,琴技一绝,未进宫前也是名号响彻京城的世家公子。”
苏昭宁“此话当真?”
我假装惊讶,却把话题引到了他身上。
苏昭宁“我只记得我的表哥最是受京城女子喜欢,可有我的表哥这般风流?”
他没丝毫慌张,反倒从容淡定的同我解释起来,倒像是真的一样。
傅临渊“不过是坊间的流言蜚语,如今入了陛下的后宫,自是安心做陛下的人。”
其中流言蜚语有多少我不清楚,可我知道的,便没有半点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