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结跏趺坐显神圣

“哗啦哗啦！”

风洛溪形体隐没，映现出本体。

亘古神河——洛河浩浩汤汤地于虚空之中缓缓地抽动着，虽为静止之态，可无静止之感。

另一方面，风天皓发觉洛河显出了与之前他见到的玄妙之门如出一辙的神奇。

放眼向前眺望，洛河的上游一端时而隐入空间，时而现于尘世，种种玄妙晦涩难明，但却令风天皓有醍醐灌顶之感。

风天皓对此暗自赞叹不已：洛河当之无愧神河二字！

“天皓，只余二魂五魄的我其实只能保持本体状态，之前那道身影……想必你也有所揣测，推断了。那是虚幻的！所以我必须依托于你的‘炁海’，不然我就只有选择夺舍，强行打散他人魂魄之法了，若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刻，我是绝不会再随意剥夺他人生命了。”

风洛溪的低沉声音从洛河深不可测处传出。

其实风洛溪选择栖于风天皓的“炁海”作为恢复魂魄之地，还怀有另一重风天皓所不知的重要原因。

因为风洛溪仍在怀疑最初魂魄觉醒的那刹那，一眼望向风天皓时，他带给自己的那丝丝熟悉！

他说自己的魂魄觉醒时，性灵之气一时间尚未凝聚成型，实际上只有如他一般亲临“皆无扰”之境的大能才知道此般心境的逆天之处！

之后风洛溪牵强的解释实则是先安抚下风天皓的情绪，但他的内心深处隐隐觉察风天皓必定身怀大秘。只不过风天皓自身也不甚了了。

当然这不是说风洛溪对风天皓的秘密有所窥伺，修为达到他这等功参造化，震古烁今之境，心境更是练就凤毛麟角的“皆无扰”境界，他对于世间万物百态早已看个通透。

他深知，求外不如求内，不如求己身！越是到最后，越是考验自身的才情天赋与日复一日的刻苦坚持！

主要是他现今不过一半废之人，残缺魂魄又必须依托于他人的“炁海”，而他又不愿随意谋害夺舍他人性命，再加之风天皓为风姓，是他挚友之姓，更是他自身之姓。如此种种理由加身，风洛溪又何必再舍近求远去寻觅其他人？风天皓实为最佳人选矣！

“天皓，你现在心境未达至境，过于浮躁了些，我们先平复一番。然后，便该正式开始了。”

“嗯！”

……

几分钟后，两人的心境已臻化境。此时风洛溪的本体洛河开始由静止之态转为流动之态。水流开始汹涌地朝着风天皓没来。

诡异奇妙的是，冲击到风天皓身上的磅礴洛水，尽数被他的身体贪婪的吮吸干净！

当然，实际上这一切都是在风洛溪精确微妙的掌控下进行的。

而外界看似奇诡，倒也风平浪静。但风天皓却有苦说不出，当洛河之水始一击打到他周身然后迅速涌入他体内，他便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宛若一呆板僵硬的尚未竣工的傀儡。

但真正让他内心腹诽不已的是，风洛溪所说的疼痛未免过于……

风天皓现在无时无刻不细细体会着似乎随时可能被水流撑爆的“快感”！

而所谓的“炁海”仿佛又和三魂七魄息息相关，硬是将风天皓的感知放大了十余倍。

放在平时，这自然是皆大欢喜，值得称庆的一件事。可是现在风天皓只想骂娘！

更坑爹的是他口不能言啊！所以虽然风天皓喉间不停的传出一声声如野兽般粗糙低沉的嘶吼。可硬是发不出任何声息，顿时给人更为恐怖的感觉。

正操纵一切缓步进行的风洛溪眼见风天皓痛苦如此，急忙开口为其稳定心神。

“天皓，不要分心！你现在抱守丹田，气运周身，用心身仔细去感受自身的魂魄所在，也就是我一直提及的‘炁海’，就算你现在感应不到也可为日后打下坚实基础！”

闻言，风天皓按照风洛溪的方法结跏趺坐，一瞬间，气晕流转，如同一尊受人敬仰的大佛，煞是玄妙！

这下风洛溪傻眼了，他一存活了无尽岁月的真正老古董，都有些看不透此刻风天皓身上的玄妙！

因而忍不住嘀咕起来，“为何会如此？他刚刚还是对什么都一知半解甚至可说是一窍不通的凡尘之人，我就随意指点的几句却压根没真的打算让他做成的事，他一眨眼成功便罢了，竟然还幻化出大佛异像！看来我没猜错，风天皓这小子身上有惊天之密啊。”

不知道还在痛苦洪流中苦苦挣揣而觅不得彼岸的风天皓得知风洛溪所语纯属随口杜撰，只不过意在转移他的注意力，让他可以减少些痛苦，会做何想？

时光长河静静地流淌，就如同那缓缓流动着的洛河。

随时间流逝，结跏趺坐陷入空无空相中的风天皓平缓下来的眉梢再次紧挑。

原来随着浩瀚无边，似乎无穷无尽的洛河之水注入，风天皓再次深切体悟到了身子欲被撑爆的痛苦无奈！

“还差三分之一，想不到深陷空无空相中也仅仅让我与天皓的‘炁海’融合了三分之二。过犹不及，天皓的根基实在太糟了，我是不是应该先放弃？不然这最后三分之一的旅途只怕天皓难以熬过啊，如果最后爆体而亡便得不偿失了。”

想着，风洛溪渐渐停下了与“炁海”的融合，而之前涌入风天皓体内的洛河之水竟开始逆流！

当洛河之水逆流，风天皓只觉身子顿时一轻，那欲要将他撑爆的膨胀感也如数消失。

风天皓递给风洛溪一询问的表情，风洛溪便开口解释了一通。

双眉紧锁，风天皓渐入沉思，“洛老，你先别急着让洛河之水逆流，我知道我根基差，或者说我压根没有根基……可我已经十五了，虽然不是很清楚真正神修子女几岁便开始踏足神修之道，可是料想我与他们应该差距悬殊吧。如果我还不拼命，不拿出那份疯狂执念，我怎么对得起这颗已经沸腾不休的武道之心！”

洛河之水渐停，虽仍然光华流转其中，可已经不再呈逆流之态。

风洛溪倒也认可风天皓一席话，但他还是不愿让他出世遇到的第一人便如此枉死。想了想，最后严肃道，“天皓，你真的决定继续？其实我若帮你筑基再与你‘炁海’融合，尚不会有分毫危险，只不过筑基最少也要花去二三载，否则那筑基便不完美了。你现在继续，随时可能爆体而亡，而到时我也救不了你！”

面对风洛溪的善意劝阻，风天皓此刻竟表现的极为执拗。“洛老，我心意已决，你还是继续吧！”

最终风洛溪还是拗不过固执的风天皓，极不情愿的同意了风天皓的乞求。

“天皓，唉，希望你能逢凶化吉！你有一颗无畏之心自然是好事，可是过刚不及，过柔不守啊！”

而天穹之上，浩瀚洛河之水再次流动，不断的涌入风天皓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