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病危后的转机

其实我上过一天幼儿园，结果就哭了一整天，从那以后再也没有去过了，从小的我极度缺乏安全感再加上身体不好对母亲的依赖超出常人，我就是想说美好的童年对一个孩子来说是多么多么重要，相反真的是无法弥补的。

我的病情越来越严重，输液和药物根本无法应对，现在我也明白肾病不是输液就可以治好的，医生曾劝说过我的父母亲放弃对我的治疗，劝他们再要个孩子吧。你们说我的病情到哪一步了… 当时父母手足无措，给远在内蒙老家的奶奶发了电报，奶奶一个人来到了威海。

日子一天天的过着，我每天大把大把吃着药，父亲大把大把流着汗，很明显，我拖累了整个家。后来听父亲说他换了许许多多的工作，搬运工，保安，卖过菜，也混过夜场，因为我就是一个无底洞，让爸爸妈妈永远看不到希望。那个年代，改革开放的雨露滋润着中国每一寸土地，所有人都奔着挣钱去，稍有经济头脑就能挣到钱，凭的是敢闯敢拼胆子大，说白了，哪怕拳头硬都能吃饱饭，父亲就是被我拖累至今没有达到他想要的高度，也许他很责怪我，也许没有。

在威海有奶奶陪伴的日子我能想起的并不多，我只记得一件事情。

有一天，我记得天很热的样子，奶奶带我下楼去菜场找爸妈，平时都要做公交车大概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吧，反正我也记不清了，需要一块钱应该，走到路边我随手招停了一辆出租车，和奶奶高高兴兴上了车，我想奶奶也是第一次坐那么高级的轿车吧，反正我是，那是一辆红色的两箱夏利车，多年以后我还会偶尔想起它。到站后奶奶付给了司机一块钱，司机自然不愿意，奶奶便与他理论引来了很多人围观，我只记得我一直在哭，后来司机只好自认倒霉，无奈离去。这件事多年一直萦绕在我心头，这件事谁对谁错自然不用我多说，如果非说司机有错那他就错在没有提前说好价格，他不知道自己面对是两个农村从未打过车的乡下人，是我们的“处女坐”伤害了他，也让我永远无法释怀，也许伤到了自尊，也许还有更深一层的东西让我无法表达，我耿耿于怀97年夏那模糊的十几分。

我不知道当年的父母有没有想过放弃我，在我的瓶颈期奶奶毅然决然带我离开，去她的老家寻找救命的良方那里是----山东郓城县，要知道当时的我岌岌可危，奶奶独自带我离开要承担多大的风险，一但有个三长两短她将会落下多大的埋怨。20年后奶奶讲起这件事还很后怕，人家都说她胆子真大，老太太今年78岁了，那年她55岁。我偷偷想，奶奶如果在古代一定是花木兰那个角色，她在我心中是个英雄，不过我从未跟她说过。

我们在菏泽舅爷爷家落脚，我记得那是一个很穷的村子，周围有河提，有砖窑，还有苹果树。

奶奶每天会背着我到隔壁村子打针吃药，日复一日，我能记起的不多，除了记得每天要过一个木桥其他所剩无几。奶奶说后期病重的我也开始歇斯底里，偶尔发蔫，偶尔发火，其实这就是疾病带给人的一种折磨，它不分年龄，甚至可以驾驭一切。 （上节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