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梦醒,见菁之发稍赤,目微火,触光而愈加,离乃知离别将至。
如常,菁捧清茶予离,今日茶凉,离心亦凉,暗灭炉火。
菁执离手,甚凉,又见离之唇白,时瑟瑟发抖,以为病,不甚心疼,遂以身覆之。
离已泪湿眼底,然强笑曰:“吾菁甚暖。”
日渐寒,菁赤热渐重。
至无静之日,菁不得见曜,乃惊觉不可久留于世离,独掩之。决意明日寻由而走,虽万般不舍,不愿相苦。
离见菁暗掩窗,且每触光热便生灼斑于肤,而后忙掩于衣袖,仍笑对之,离心大悲。
是夜,菁觉炽热难忍,欲起身饮冰雪,却感全身软弱似散肉,眼皮重似千金,唇齿难张。
菁吓极而悲甚,曾料想种种殒身之景,虽千丈冰寒、万里烈火,不曾俱,独俱死于离侧,离之痛苦,菁何能忍!
见挚爱死于同榻,然束手无策,虽愿代受千刀万剐,怎奈何终究天命难违!
菁乃拼全力欲动,徒启眼角微光,眼前模糊之景如寒刀数尺,并插菁心。
虽刺心断肠之痛,却无力声言哭泣,嘴角微颤已耗尽全力,只得心死化寸寸灰烬。
世间大悲盖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