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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四】难道他们是组团来的么?!(1)

百家讲坛说你是暴君

  “那个是谁?哇,好帅啊!!!”

  “BBS上有人传图了,好像说是咱们学长,毕业差不多有十年了吧。”

  “你们有人看见他肩膀上的星了么?”

  “只有一星应该不是等级很高吧?”

  “...大姐,你看见两杠了么?!”

  “所以很厉害么?”

  “是少校啊,毕业十年最多不过二十八九岁吧?”

 李慎之这些个兄弟姐妹里,扒拉扒拉,除去早早死了、最多只有一个奇葩名字可以刷个存在感的“李愣之”之流,再有多的就是与他不死不休的、从不同的娘胎爬出来,注定你死我活的骨肉。

  他谪仙儿一样的皇妹曾记恨于他,问他沾了这样多兄弟鲜血的王座,你坐着不嫌恶心么?

  他就那么心平气和地看着她,忽然想反问一句,最恶心的难道不是让他的女人生了咱们的父皇?

  但他当然没有问。

  二十岁上,他已不喜和人说道理,也不巴望有太多的人理解他的想法。

  她懂了如何,不懂又如何呢?

  这个世界从来不是靠说道理行得通的。

  若说在这些兄弟姐妹里还能有一个,称得上有些例外,有些特殊的,大约就只有李恒之了。

  嫡长子李恒之,少聪察岐嶷,生五六岁,智意所及,有若成人之智。

  又有记载,“恒辨察仁爱,与性俱生,容貌姿美,有殊於众。”

  但只看这名字,便知当年李桓对他偏爱之至。

  从来子要避讳父君名讳,李桓却亲自为他取了“恒”字,十四岁上,就坐上了无数后来者赌上身家性命去争去抢的太子之位。

  只可惜天不假年,李恒之只活了一十七岁,病逝于仙游行宫含风殿。

当时李慎之也不过四五岁的光景,还是总角小童,虽然因为生母位卑,过得连稍体面些的太监宫女都不如,但总归还是皇子,因此那年避暑,自然也带上了。

  他还记得,那时紫藤花已经开了,茉莉打了一树白白的花苞,避暑行宫在山中,阴凉,日头却好。那一天午后,他就在他肥胖的乳母支着桌子瞌睡的功夫跑了出去,追着蝴蝶,赶着蚂蚱,片刻就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

  可他一点儿也不怕,只是被日头晒得晕头转向的。

  他四处张望着找路,终于在树荫得缝隙里看见了楼阁的一角,于是他就那么钻了进去,挂了满头的枝叶和细小的花瓣儿,终于从树丛里滚了出来。

  然后呢?

  然后他就糊涂了。

  小池塘上飘着铜制的莲花灯,干净得可以见底的水里有很多尾红红白白的鲤鱼,水边是树,树的对面是仙宫一样的房子,树下有一把躺椅,上面睡着一个人,他的衣裳是松花绿色的,像是一块在日头底下晒化了的翡翠。

  那人用一幅衣袖遮着脸,只能看见那颜色如玉的手,漂亮而色泽温润,只是指甲比旁人少了些血色。

  他想要上前去一探究竟,却被一个玉色衣裳的宫人拦住了,她蹲下来轻声细语地告诉他,这位是太子殿下,不可扰了他休息。

  李慎之被这样美丽的姑娘看得呆住了。

  在他的印象里,时常在他的身边照料他的那两个宫人,都是瘦巴巴又凶巴巴的,而乳母,则又胖又憨,他在前面跑,她总也跟不上他。

  他就这么看着那宫人的唇一张一合,根本没有听见她在说些什么。

再后来,躺椅上的那个玉雕成的人就醒了,他摘下了遮挡着他的脸的衣袖,按着额头稍稍坐起身,还带着两分睡意地朝着他看了过来,忽然露出了一个笑来。

  啊。

  “我记得你,慎之,”他的笑容对于一个十几岁的少年而言未免太过沧桑了些,但五岁大的李慎之还不懂得这个,他只能记得那种再次推翻了他的认知的美丽,和那只玉一样的、朝他伸出的手,“过来吧。”

  他伸手把他抱到了自己的躺椅上,和他挤在了一起。

  他在那里呆了一整个下午,很多细节都因为年纪太小而模糊了

  但他还能记起,那个少年给他剥了很多壳子鲜红、渗着水珠的很甜很甜的荔枝,那只漂亮得不可思议的手,还有最后在日暮西沉里,他轻声细语地为他讲的那个故事。

  一只水底的乌龟,被杀死后,它的壳被庄严地供奉在庙宇。

  但是它并不为此感到快乐,它更希望能活着,在泥水里自在地摇着尾巴。

  李慎之后来才知道那是《庄子》里的故事,但是当时他只觉得不解和无聊,他问李恒之,那后来呢?

  李恒之愣了愣,说没有了,没有后来。

  小小的李慎之不喜欢这样的结局,于是他叼着沾着荔枝汁的甜甜的手指,把故事说了下去。

  突然有一天,庙堂里的乌龟,忽然活了过来,他长出了头和四肢,爬了起来。

  于是,我就抱着他跑了——他虽然很大,但是一点儿也不重。我顺利地躲过那些追赶我们的人,把他放进了水里,我站在岸上和他挥挥手告别,然后他就慢吞吞地游远了。

  这才是故事的结局。

  李恒之笑了,和之前的笑容不同,是那种容光焕发的笑容,连眼睛都发着亮。

  他说,是的,就是那样。

  一个月后,太子李恒之薨,死后极尽哀荣。

 座上的人,那张脸,分明就是李恒之。

 那个他虽死去,阴影却长久地笼罩着二十几个弟弟,被无数次追忆和提及的,先太子李恒之。

  李恺之、李悯之、李慎之、李憬之...每一个,都曾得到过让人冷到心肺里的“不及长兄”。还有那个在李恒之死去那一年年末出生的孩子,他的名字,叫李悼之,他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纪念,他诞生的那一年,那个令整个帝国为之骄傲的皇太子的仙去。

  李桓命人画下长子驾鹤仙去的画,悬挂在了御书房里。

  李慎之即位后没有命人摘下,大约是因为,他比旁人,与这位长兄多了那么一点儿温情的记忆,让他对他没有那么多没来由的敌意。

  何况那画着实不错,不仅那上佳的容貌落在纸上留下了八成,连那眉宇间淡淡的寂寥都画了出来,最难得的是画上的人如同他记忆里的那个下午那样笑了,那样释然,那样轻松,就像是当真仙去了一样。

  后来,偶尔见过了朝臣、看过了奏折,落下了笔,对上那幅画,李慎之忽然会想,两人都是上佳的容貌,不知大哥比起阿陵如何了?

  直到年逾不惑,西窗夜雨,他才忽然在淅淅沥沥的雨声里想到了一个恰当的比喻。

 李恒之是鱼,在那个极清的池子里,黄铜铸就的莲花灯间,从皮到骨,一尘不染的剔透,他就在这池中听着梵音,以飘落在水面上的花瓣儿为食,在寂寥里修成了佛。

  而他的阿陵是人迹罕绝的雪山的小狼,猎食那样艰难,他总是一身嶙峋的瘦骨,在大雪里踽踽独行着,他不想佛,佛也救不了他,他发了狠地想活下去。

  他是纯白,而他是斑斑血色。

  后来,对着这幅画,李慎之也曾给季陵讲起过那段模糊的旧事,季陵由衷地唏嘘了一句,可惜无缘一见。

  两人也曾无聊时猥琐地八卦过,能画出这样传神的画像的人,说不定对先太子有情。

  季陵甚至闲时还临过这幅画,只可惜再难画出那般出色的神韵。

  但如今,二人对上了这张脸,却二脸懵比了。

  “他是...是他吧?”这是没见过,但神交过的季陵。

  “...是。”

  李慎之一方面有点小迷弟骤然见到当年的大哥的谜之兴奋,另一方面又有点...五味杂陈。

  这是...打了个包都送来了?

  还是,冥冥之中当真有因果。

  

作者的话:这里稍稍解释一下,恒之哥哥自己就是那只金装玉裹的龟壳。最后阿慎说的那个故事的结局灵感来源于蒂姆波顿导演的作品《大鱼》让哥哥相信自己最终也会像那只长出头和躯干的乌龟那样自由地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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