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明楼愣了。
“本身就是啊。”王天风淡淡地开口,“你心思比我细,放不下她,能给她带来温暖和家的感觉。而我不行。你说得对,我能给她的,只有日复一日的恐惧和折磨。你鲜衣怒马少年时,我什么都没有。她能和你在一起,只要她幸福,我也开心。”
明楼沉默了。
“拿着。”王天风将一根金条推给明楼,“这是我全部的身家了。你找个机会,给我、郭骑云、于曼丽还有姬灵均,修座坟。”
“就这么点儿?”明楼拿起金条挑剔地看了一眼,“好歹也当了那么多年情报处长。”明楼故意逗他,他知道王天风从不贪污。
“上层烂透了,又不代表我也烂了。”王天风瞟了他一眼,“可能不够,你先垫上,以后我再还给你。”
“哪有什么以后?”
“迟一点,天上见啊。”王天风脸上笑着,却红了眼眶。
“我这都什么命呐!不仅要帮你垫钱,还要给你烧纸,你还给我打空头支票!”明楼说着说着声音微微哽咽了。
王天风刚抬起左手手腕,又好像想到了什么,苦笑着摇摇头:“把手表给明台了,还真不习惯。行了,我先走了。”说着站起身。
明楼站起来,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伸出手:“抗战必胜。”
王天风看了一眼他,握住他的手:“抗战必胜。”
“在汪曼春手里,你要撑住啊。”
“放心。”
“别打死他!抓活的!”
王天风现在真的是四面楚歌了。
他身后追兵无数,面前还有一排全副武装的军警严阵以待。而自己只有一支手枪和一把匕首。
他现在有三条路:要么死,要么跳河,要么被捕。
如果非要让他选,他宁愿选择第一种。但上天不给他这个机会。
“砰砰砰!”三颗子弹穿过左肩,重重把他甩了出去,手枪也飞出去几米远。
他想去拿枪,但双臂突然被反剪,剧烈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阵黑。
“别动!老实点儿!” 一个脸上挂着彩的特务牢牢把他摁在地上,脸贴着地,让他挣扎不得。
隐藏的匕首从腰间滑落。特务的眼睛里放出凶光:“你他妈还想搞偷袭?!”他拿过匕首,在指尖绕了几圈,突然狠狠扎进王天风的伤口,又转了两下:“动啊!再动!”
王天风清晰地听到刀刃在自己骨头上摩擦的声音。这一下超过了王天风对于疼痛的最大承受能力,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什么?!你们抓住了毒蜂?!”汪曼春一听到毒蜂二字,骤然拔高了一个音调。
“好好好……我现在就过来!”汪曼春眼里放着光。这可是令特高课前任课长南云造子都无可奈何的毒蜂!如今却落到了她汪曼春的手里,这岂不是大功一件?
“曼春?怎么这么高兴?”明楼端着两杯红酒出现在汪曼春办公室门口,脸上也洋溢着笑容,好像看见汪曼春高兴他也就高兴一样。
“师哥!师哥你知道吗!我抓住了毒蜂!毒蜂啊师哥!”汪曼春高兴得抓住明楼的肩膀摇晃。
“真的?”明楼的眼睛里也放着光,也激动的团团转,“曼春,一定要好好审他!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把他的嘴撬开!”说着把一杯红酒递给她。
“放心吧师哥!”汪曼春结果酒杯,与明楼的轻轻一碰,一饮而尽后就匆匆走了。
明楼看着汪曼春消失的方向,心中一阵翻滚,手里的酒杯也越捏越紧,突然,“啪”的一声脆响,细细的高脚杯柄被捏得粉碎。
王天风醒来时已经在76号的铐押椅上。
他的周围围了一圈熊熊燃烧的燎炉,距离头顶不远处悬着一只千瓦的灯泡,正炽热的发光。
这就是对待军统的待遇!
正常人被这样蒸几个钟头也受不了,更何况王天风这个身负重伤之人。
此刻他的眼前正涌现着一团团的水雾,意识渐渐变得模糊。但如瀑的汗水滚滚流过左肩的伤口,蛰的他生疼。他只能尽力把眼前的水雾想象成一面青天白日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