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双毒】【王天风明楼】

　　海军俱乐部。

　　明楼正襟危坐在赌桌前，时不时瞥向腕上的手表。一女子站在他后面，不见阿诚的踪影。

　　“眼镜蛇同志，他到底是什么人？要我们等他这么久？”女子终究按捺不住内心的焦急，皱着秀眉问明楼。

　　“熟人。”明楼的嘴角泛起一丝摸捉不透的微笑，“阿诚去接人了，他们快迟到了。”

　　在分针摆向“12”的同时，门被推开，阿诚领着王天风走进来：“请。”

　　王天风看了一眼屋内的两人，径自坐在明楼对面的位置上。

　　“差一点就迟到了。”明楼自然地往椅背上一靠，双手交叉在胸前，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差之毫厘，失之千里。”王天风最看不惯他这幅样子，忍不住动起嘴来：“你在这儿装什么上流社会？”

　　“呵。”明楼翻了个白眼，“我现在不想和你吵架。”他把手往身后一指，“叶时柒叶小姐，熟悉吧？”

　　“继续。”看着明楼不解的样子，王天风说到：“不止这一个身份吧。”

　　“对不起，她就一个身份——叶家独女。”

　　王天风冷笑一声，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到两人面前，压低声音：“叶时柒，中共秘密党员，代号‘凉月’。我没说错吧，眼镜蛇同志？呵，声名赫赫的叶家，竟然出了一位共产党？还是大名鼎鼎的‘凉月’！真是令人意想不到啊！”

　　“死疯子，”明楼也压低声音，“你别嚣张，时柒为什么变成现在这样，难道你还不清楚吗？”

　　“你个小毒蛇，别以为你自己有多厉害，你干的什么事我都知道。别忘了，老板最恨叛徒。”

　　“你打算怎样？向老板告状？”

　　“你可真是不打自招啊！”王天风心里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幸好明楼加入了共产党。军统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机构，他不想让明楼白白耗死在这里。“我才不告状，老板最不喜欢下属告状。至少，看在你那瓶酒的份儿上。说吧，又是把叶小姐找来，又是把我叫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明楼在你眼里就这么龌龊吗？就不能找你们来聊聊天吗？这里多安全。”

　　“一屋子的汉奸走狗，当然安全。”王天风心里在默默吐槽明楼的智商：来赌室里聊天，明楼的脑子莫不是被脂肪堆住了？

　　“其实真没什么事。时柒今天刚来上海，我就想着让她跟我们熟络熟络，日后好有个照应。这不嘛，都还可以，那个，时柒，你先回去休息。阿诚，送叶小姐回去。”招呼完叶时柒，明楼终于能和王天风开门见山地说话了。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我保证一舒胸中块垒，知无不言。”

　　“别把你自己说的那么高尚，还‘一舒胸中块垒’。我就问你一件事儿，为什么要加入共产党？”

　　“在刚开始干这一行的时候，我一直很疑惑，这么明显的真相，为什么别人就看不出来。后来我明白了，这不是智商的高低，是他们心里太乱。”

　　王天风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在我仔细研究过共产主义之后，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有那么多人去追求它，因为它讲述了一个最干净最纯净的社会……”

　　“然后你也就义无反顾地投身了。”王天风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奚落。

　　“对。”明楼很严肃地点点头，“那是一个我们所去追求的社会，难道不是吗？”

　　“这样也好，至少我不用再担心你会背叛我。”

　　明楼听了这话心一沉。因为王天风曾经说过，能够背叛你的永远是朋友，敌人是没有背叛的机会的。王天风已经不把他当朋友了。

　　“我们至少还是战友嘛！”明楼苦笑。

　　“只是现在罢了。日本人嚣张不了多久的，我们肯定还会有一场内战，到时候，才真是你死我活了。可惜啊！”王天风惨笑了一下，“我是不能继续战斗了！时间不早了，我走了。”

　　“疯子！”

　　“嗯？”

　　“我想和你打内战。”明楼紧紧盯住王天风的眼睛。

　　王天风看着他笑了：“我也想。但下辈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