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我想带您去维也纳

　　“大哥。”阿诚急匆匆地走进明楼的办公室，压低声音对他说：“死间计划被批准了。”

　　明楼正在写字的手猛然一颤，但没有发表任何意见。

　　“大哥，怎么办？”阿诚看着明楼的沉默，心中万分焦急。

　　“我能怎么办？”明楼撂下笔，抬头注视着阿诚，“唯有执行命令。”

　　“大哥，你真要让毒蜂把他们推下悬崖？”阿诚惊得瞪大眼睛。

　　“他们已经在悬崖边上了，掉下去是迟早的事。”明楼的表情没有一丝波澜起伏。

　　“但，也许事情还有回旋的余地？”阿诚猜测着。

　　“没有！”明楼一拍桌子，但紧接着说到：“你再没有机会了！如果上海的经济还是如此，你立马从我这儿圈铺盖走人！”

　　阿诚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低着头不说话。

　　“明长官？我方便进来吗？”门口响起汪曼春的声音。

　　“原来是汪处长，请进。”又瞪了一眼阿诚，“还不去给汪处长倒杯咖啡？”

　　“谢谢。”汪曼春对阿诚嫣然一笑。待阿诚走远，她对明楼说：“师哥，阿诚已经很努力了，你别再怪他了。”

　　“努力？努力就是这样的结果吗？！”明楼气冲冲地说到，好像真有那回事儿一样。“让汪处长见笑了。汪处长来找我有什么事吗？”

　　“师哥，今晚有事吗？”

　　明楼理解了汪曼春的心思，笑道：“你想让我有没有事呢：”

　　被明楼猜出了心思，汪曼春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嘟囔：“上次答应人家的沈家青团都拖到现在了……”

　　最近明楼脑子里全是言清云，明台和王天风，哪有功夫去管她的青团？但他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回答：“好，就今晚。”明明内心十分厌恶还要装的如此宠溺，明楼觉得自己在精神分裂的边缘。

　　“那一言为定！”汪曼春的眼睛闪着小星星，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师哥，我先走了，记得哦！”

　　明楼微笑着点点头，目送汪曼春离开办公室。

　　汪曼春前脚刚走，阿诚后脚就端着一杯咖啡回来。见办公室里没了汪曼春，他端着咖啡向明楼抱怨：“你怎么不再多留她一会儿啊，我这咖啡才端来。”

　　明楼瞪了他一眼，接过咖啡：“不会给我喝啊！”

　　阿诚翻了个白眼，把咖啡递给明楼，提醒他：“大哥，死间计划……”

　　“真的没办法。”明楼喝了一口咖啡，痛苦地闭上眼睛，“落到毒蜂手里，是不可能不下水的。他说的对，所有人都能死，为什么就我的兄弟和妹妹不能死？我只能全心全意按计划去做，争取死更少的人吧！”

　　“处长。”郭骑云拿着两份电报来到王天风的办公室，“饕餮帮我们伪造好了。”

　　虽然相信饕餮的水平，但为了安全起见，王天风还是认认真真地比对了一番。在保证万无一失后，他看起来比较满意：“去把言清云叫来吧。解铃还须系铃人。”

　　“去把这份电报给郑耀先，然后什么都不要说。”王天风不说任何废话，直入主题。

　　“是。”言清云回答了一声，但站在那儿没有动。

　　“去啊，站在这儿干嘛？”王天风奇怪地看着她。

　　“老师，明台想带于曼丽去维也纳！”言清云一边说一边偷偷瞄着王天风的表情。

　　“噗”王天风一口茶水差点喷在言清云身上：“你说什么？！明台要带于曼丽去哪儿？！”

　　“维也纳。”言清云强迫自己忍住笑。

　　“明台为什么不自己来说？”王天风真得很不高兴，他不喜欢言清云被别人当枪使——这个别人可不包括他自己。

　　“他害怕您打他，所以才来求我让我帮他。”言清云故意把“求”说的特别重。

　　“你不怕我打你？”

　　“又不是我要带于曼丽去维也纳，我怕什么？”言清云用一种看智障的眼神看了一眼王天风。

　　“还去维也纳？”王天风没好气地说了一句，“我还没去过维也纳呢！”

　　言清云听到这句话愣住了。虽然她比其他人更了解王天风的另一面，但她一直把王天风当做神一样在心中供奉。今天她才发现，王天风其实也是一个普通人，一个也会抱怨“我还没去过维也纳”的普通人。王天风在她心中的形象更立体，相比之前那个“神”，她喜欢这个“人”。

　　“老师？”言清云呆呆地叫了一声王天风，“我想……”

　　“你想干嘛？”王天风端起茶杯。

　　“我想带您去维也纳！”

　　王天风真得很庆幸自己没有喝那一口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