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真相是真？

　　言清云走进王天风的办公室时，他正在剥莲蓬吃。

　　“来了？坐吧。吃莲子吗？”王天风递给言清云一个盆子，里面全是他剥好的莲子。

　　“谢谢老师。”言清云拿起一个放进嘴里，莲子的味道很清爽，唇齿留香 。

　　“你要听真相？”王天风擦擦手，正对着言清云。

　　“嗯。”言清云点点头。

　　“好吧。”王天风长叹一口气，“你父亲叫言啸翎，和我都是军校的学生。他比我大五岁，比我入校早。他是我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友谊这东西，真是奇妙。”王天风笑了一声，“他是言家的二公子，我是上海滩的小混混，也不知道我们是怎么建立起友谊的？你的父亲很随和，也很善良，我到现在都觉得，他那种人不适合干我们这一行，他有一个完整的家，还有一个可爱的女儿，哦，当时你还没出生。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要来军校，来干这种刀尖上舔血的事情。他适合去当一个扶危济困的公子哥，而不是来当特务。你知道吗？你的名字，都是我们俩共同起的。”

　　“啊？！”言清云大吃一惊。

　　“对。当时放假回来，他很高兴地告诉我，他的妻子为他新添了女儿，他说他还没想好名字，来征求我的意见。我当时说了个‘云’字，他想了想，又补充了个‘清’字。他说，希望你的一生云淡风轻，平平安安。”言清云看到王天风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自己也尽力忍住泪水。

　　“干我们这一行的，真的不该有家。”王天风一声感叹，“日本人进攻东北，我们执行任务时暴露了，他伤的很重。当时两个人中间只能逃出来一个，他把生的机会给了我。我对他说，你不能死，你有家，有孩子，你死了，你的家人怎么办？你的两个孩子还那么小，你妻子的身体又不好，你不能死。他的眼神，我，我到死都忘不了。”王天风已经近乎哽咽，“他的眼神里全是对你们的不舍和愧疚，他说，干我们这行的就不该有家。然后他把所有子弹给了我，就给自己留了一颗手雷。他让我跑，自己却向相反的方向走去。他把日本兵引过去，然后拉响了手雷……”

　　王天风捂着脸失声痛哭，言清云云第一次看到王天风流泪。“你的父亲，是个英雄……”

　　“老师……”言清云靠着王天风的肩膀，默默流泪，“我真的很想他……很想……”

　　“我也是……”王天风搂住言清云，“你知道吗，我最对不起他的，其实是你。当初在军校，我们希望你平平安安，云淡风轻地过完一生，但，最终我还是把你拉下了水……清云，答应我，不要出危险，好吗？我已经失去了啸翎，我不想再失去你……”说着，王天风紧紧搂住言清云，不想放开。

　　“老师，您也答应我，不要死，好不好？”言清云伸出胳膊，环抱住王天风的腰。

　　“……”王天风刚想开口，又想到死间计划，心一阵剧烈地抽痛，“我答应不了你，清云。我的生命是属于这个国家的，我，不能主宰我的生死……”

　　“老师，”言清云把头贴在王天风的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不要死……要死我们就一起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