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怎么样？”郑耀先一脸焦急地盯着正戴着耳机、满头大汗鼓捣电报机的杨旭东。

　　“不行。”杨旭东终于抬起头，“通讯断了。”

　　“什么？！”郑耀先愕然。“你去看看，是全部都断了还是只有一部分断了。”

　　过了一会儿，杨旭东回到密室，“六哥，只有王天风的办公室没断。”

　　“王天风啊王天风，你是个狠角色。为了抓住我这只风筝，你连这种血本都敢下。”郑耀先一边苦笑，一边在脑海中思索对策。

　　“只有王天风的办公室里有通讯……”郑耀先突然眼睛一亮，“王天风，你这是自作自受！”

　　“六哥的意思是用他的电报机发电？”

　　“不错。王天风断通讯，是想引出我们，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让王天风身败名裂！他肯定不会想到，我们会用他的电报机发电。他想靠抗日扬名立万，哼，我偏偏就要让他身败名裂，永世不得翻身！”

　　“但是，我们怎么进入他的办公室？”

　　“这个伏笔，我早就埋好了。”郑耀先露出一丝得意的笑，“言清云小姐，可还欠我一个人情呢！”

　　“糟了！”言清云暗暗低呼，“郑耀先的邀请我还没回话就去和老王跳舞了！”

　　“要不你去和郑耀先说一声。”明台提醒言清云。

　　“行行行，你先等我一会儿。”言清云四处张望了一下，找到郑耀先朝他跑去。

　　“六哥！”言清云把郑耀先喊住。

　　“嗯？清云怎么了？”郑耀先一如既往地微笑着回答言清云。

　　“那个……六哥，对不起……”

　　“怎么了？好好说啊！”郑耀先好像都忘了有邀请这回事儿。

　　“您不是上次来邀请我吗……我……这……”

　　“哦！我还以为多大点事儿呢！原来就这事儿啊！”郑耀先拍拍言清云的肩膀，“没事儿啊！别在意！”

　　“那，这……谢谢六哥啊！”

　　“清云啊，你能帮我个忙吗？”

　　“六哥您说。”言清云现在巴不得郑耀先赶紧吩咐她。

　　“最近老师把通讯断了，我想给家里发份电报……你不是和老师关系还不错嘛，我就想着，你能不能帮我用老师的电报机发个电？”

　　“可以可以。要发什么呢？”

　　郑耀先递给言清云一张小纸条，言清云把纸条打开，里面是一封信：

母亲：

　　儿在外一切安好。近有两故人来访，与我洽谈十分愉悦。祝，安康。

　　风暖鸟声碎，日高花影重。

　　另：交杯酒一事，可。

　　                                      筝儿

　　“筝儿？”言清云不解地指着后面的署名。

　　“我的小名。”

　　“那……我试试吧！”言清云收起纸条，和郑耀先告别。

　　到底给不给老师说呢？言清云又开始纠结，她想到了自己去邀请老王时无意听到的王天风给郭骑云说的一句话：“一定要严密监视郑耀先和杨旭东的一举一动……”对啊，老师为什么要让郭骑云严密监控他们？“老师要监控的人，肯定有问题……”言清云在郑耀先和王天风之间还是选择了王天风，“反正就一封家信嘛，报告给老师，他也会同意去发电报的！”

　　在训练完之后，言清云单独找到了王天风：“老师，有个事儿我想给您说一下。”

　　“怎么？跳舞还没跳够？”

　　“不是。您看。”言清云把纸条递给王天风，“郑耀先给我的，他想让我帮他用您的电报机给家里发份电报。”

　　王天风的关注点全在“筝儿”上面，“筝儿……风筝……”王天风喃喃自语，“难道郑耀先就是风筝……”

　　“老师，郑耀先说，他的小名叫筝儿。”

　　“清云，谢谢你，这是个很重要的线索。”

　　言清云有点受宠若惊：“嗯……老师……没事儿的。”

　　“你先回去吧。别给郑耀先讲这件事，怎么说你知道。”王天风的眼神可以杀人。

　　言清。云走之后，王天风开始对着纸条琢磨起来。

　　如果郑耀先真的是风筝，那么这个所谓的“母亲”应该就是汪曼春，他要给汪曼春发电；“在外一切安好”应该指他目前还没有暴露；“近有两故人来访”是指明台和言清云来军校，“与我洽谈愉快”指他们的关系还不错。但后面的两句诗和“交杯酒一事，可”是什么意思？他相信郑耀先不会闲得无聊给汪曼春随便发一些东西，这肯定是有指代的，但究竟指代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