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流离失所

　　怀特星。

　　一个长着一头奶白色短发，皮肤雪白得就像牛奶的可爱小精灵在怀特星特有的奶油色土地上游走，他不断移动的视线似乎在暗示着他正在寻找什么东西。“卡茨～”他清脆地喊着，声音在生机勃勃的大地上传荡。随着他的呼声，一个褐黑色的脑袋从一丛奶油灌木里钻了出来。“拉利！”看到小伙伴熟悉的身影，卡茨兴奋得翘起了头上的一对小小的，状似兔耳的角。他奋力地钻了出来，向站在不远处的拉利兴奋地跑了过去。

　　“卡茨！”拉利赶忙迎了上去，与卡茨紧紧地抱在一起。“你还好吧，卡茨？”“我很好哦，拉利你呢？”“我也很好唷！”两个可爱的孩子快乐地寒暄着，然后手牵着手一齐走进了卡茨平日栖身的一个山洞。

　　这就是卡茨的新朋友拉利了。拉利虽然是生性排斥外族的巧克利族的一员，还是巧克利村村长的儿子，但却有着一颗善良而包容的心，前不久接纳了卡茨，成为了他出生七十五年来的第一个朋友。至于这个山洞，则是五年前那个神秘的黑衣大哥哥带卡茨去的地方，口小腹大，易于隐藏，面前还对着一条缓缓淌过的巧克力河，风景也十分不错，于是卡茨便将这里作为了自己的栖身之所，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为了纪念那场偶遇。

　　“卡茨，这是刚从巧克力井里打上来的巧克力水，超级甜的唷！”拉利笑嘻嘻地将怀里一直揣着的小瓶子递给卡茨。“哇——巧克力水哎！”卡茨兴奋得两眼放光，虽然他也是怀特星上的一员，但因为肤色问题，他很难像其他普通居民一样喝到巧克力井里面又甜又干净的巧克力水——巧克力河里的水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太健康的杂质，而且甜味和口感都远远比不上井水。

　　“真是太谢谢你啦，拉利！”卡茨小心翼翼地将盖子拧开，然后慢慢将里边的液体倒进自己的嘴里。“呜呀——好甜啊！”抹抹嘴角残存的液体，卡茨朝着拉利开心地笑了:“谢谢你啦拉利！”

　　“这话你都说了两遍了，卡茨！”拉利见状笑眯眯地拉起卡茨的手，“我们可是好朋友呀！卡茨我们出去玩捉迷藏好不好？我找到个很有趣的地方哦！”“好呀，一起去吧！”“嗯！”“嘻嘻！”

　　两个孩子手拉着手，一同快乐地走出了山洞。灿烂的阳光下 两个活泼的孩子，一个那么白，白得纯洁可爱又美好；一双虽然那么黑，但却黑得朴实天真而单纯。

　　一双好看的，充盈着快乐与天真人，澄澈得就像怀特星的天空一样的蔚蓝眼眸，埋下了所有的黑暗与苦痛，在怀特星粲然明媚的阳光下明亮地闪烁着。

　　……

　　拉利是村长家的小儿子。因此他还有一个大一些年岁的姐姐，叫拉婕。拉婕是巧克利村的村花，长得算是十分好看，平常也是个热心而礼貌的少女精灵，但同时也是个很爱美，虚荣心很强而且也和大人一样传统的女孩。她跟拉利最大的不同就是非常不待见卡茨，思想传统的她认为如卡茨这样黑色的存在完全就是白色的巧克利族的污点。和大多数巧克利族人一样，拉婕也是不允许卡茨接近她家的，更不允许他进来了，可偏偏她的小弟弟却是这个卑微的诅咒之子的好朋友！

　　这一天，拉利又把卡茨偷偷带回了家里——趁着爸爸不在家。尽管姐姐对此大发雷霆，但依旧不能阻止弟弟要把卡茨带回家的决心。卡茨也很听话，乖乖地跟着拉利，顺从地听着拉婕的指责，站在拉利身后一言不发，拉婕也没办法再发脾气，只好由着弟弟来了。

　　但谁也没想到欧比组织的人会突然闯进巧克利村来抓精灵做矿山的苦力。拉利吓坏了，拉婕也一时间不知所措。不过她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姐姐应该做的事——抱起惊惶的弟弟拉利，迅速藏进了家里的壁炉后面。

　　“卡茨，卡茨，你也快进来呀！”躲在姐姐怀里的拉利朝还站在外面不知所措的卡茨招手。可卡茨才刚靠近壁炉，拉婕就死死地瞪住了他:“不许过来，到外面站住！”

　　卡茨愣住了，随即便反应过来，乖乖地停下了脚步。可拉利就不服从了，他一边在姐姐怀里挣扎，一边尖叫:“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卡茨要是不躲进来，是会被海盗抓去矿山当苦力的！”“就是要这样才好呢，”姐姐理所当然地嚷道，“这个小子被抓住了，我们才会有不被抓住的机会呀！”

　　“可是，我才不要卡茨被海盗抓走！”拉利尖叫道。“他是我的朋友！”“切，告诉你拉利，我早就看你和他不顺眼了！不过就是个卑微的诅咒之子而已，就算死掉，也与你我无关——不，死掉才好呢，这样子，我们白色的巧克利族就不会再有这样黑色的污秽存在了！”“姐姐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拉利的话音刚落，家门被撞击的声音就狠狠地传了过来——海盗就要进来了！

　　姐姐刚要抬头看向卡茨，命令他站在原地，一直垂着头的卡茨便出声了。“拉利，没关系的。”他抬起头，如往常般地向拉利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就乖乖地躲在那里，我一定会尽力护你周全的。”言罢，他转过身，面对着那被不断撞击而颤抖摇晃的大门，瘦削的身影显得更瘦削，却又更高大了。

　　“卡茨，不要”拉利哭喊道，却被拉婕紧紧捂住了嘴。

　　你只是一个诅咒之子而已……就算死掉，也与我们无关。

　　死掉了才好，这样我们白色的巧克利族就不会有这样黑色的污秽存在了。

　　“我在你们心中，至始至终，都只是一个卑微的诅咒之子 一个黑色的，会污染你们的白色的污点而已。”他眯起眼笑了。门被撞开了，他迎着投入的灿烂阳光和令人恐惧的影子，面带微笑地走了出去，就像往常一样，将屈辱的泪水默默咽进肚里。

　　黑色的瘦小身影被灿烂的阳光和冰冷的影子无情吞没。

　　……

　　天昏，地暗。

　　卡茨对在这里的生活早已没了什么时间观念。他只知道每天，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窄小的窗户投进这狭窄阴暗潮湿得就像一座牢房的小屋里时，就总会有拿着皮鞭的海盗，大步走进屋子里来，用手中的皮鞭将屋子里尚还睡眼惺忪的精灵们鞭打得“精神百倍”。屋子里会很快有了叹息声，疲惫的精灵们会从他们栖身的稻草堆上挣扎着爬起来，冲到厕所去方便，然后穿上破旧肮脏的工作服，拖着沉重的脚镣，到矿山工地上去干活。

　　一天需要干的活是哪些，卡茨已经是没有什么印象的了。他只知道每天需要干的活很多，繁忙得让他觉得自己背上仿佛背了一个太阳，炙热而又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来。

　　不论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他都必须拖着沉重的脚镣干活，即使是累得口吐白沫倒下，也没有休息的资格，早在一旁监视得不耐烦的巡查海盗就会雄赳赳气昂昂地走过来，用皮鞭狠狠地把你打醒。如果真的起不来了，那么他就会继续打，往死里打，直到把你打得继续干活，或者死掉为止。

　　卡茨每次都觉得自己真的是累得快要死了，每次都觉得自己下一步就会摔倒，然后倒在地上被海盗用鞭子抽死，再也站不起来。但是他每次都没有倒下，有一股信念在他的心中呐喊，叫他不要放弃。而拉利的笑容、那个神秘的黑衣大哥哥的温柔的声音与面容，也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闪现，支持着他拉着缰绳一步步地走下去。

　　从小摸打滚爬，受尽欺凌而成长的卡茨比一般的同龄孩子要坚强和耐打许多，但他毕竟还是个孩子，刚刚七十五岁，因为发育不良还迟迟没有进入青春期的小男孩，再怎么坚强，也总是会扛不住的。这天卡茨终于扛不住了，他刚回到屋子就扑通一声趴在了地上，还好同屋的有些非巧克利族的还算善良的精灵把他扶到了栖身的稻草堆上。

　　卡茨病了，四肢酸胀无力，头晕眼花咳嗽还发烧。这其实在他伤痕累累的生命中算不了什么大病，他曾经因为过于饥饿，头晕眼花，误食了毒草，逼迫自己吐了一天，在死亡线上徘徊了好久才挺了过来。

　　但是在这里病员不可能得到善待，那些好像生来就有施虐倾向的变态海盗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往卡茨头上浇冷水，用鞭子沾盐水鞭打卡茨，后来看他快不行了，才只好把他抬出来，扔进了怀特星的精灵监狱里面。

　　卡茨的身体原本是抵抗力很强的，即使生病也很快会好。但被海盗这番虐待后，他也扛不住了。身上的伤口渐渐发炎化脓，身体的温度升得更高，视线也渐渐模糊了。

　　耳边萦绕着精灵们痛苦的呻吟，黑暗渐渐将他的神智吞没。眼前只剩下了灰色的模糊斑块，身体仿佛再也没有了知觉。他已经徘徊在死亡的边界线，只消轻轻一拉，就可以将他拉进死神的怀抱。

　　拉利……他在朦胧的黑暗中彷徨，脑海中那些与拉利一同开心玩耍，的场景好像更加清晰。听说精灵死之前，脑海中都会重现过去最快乐的时光，所以，他是要死了吗？

　　死去了，也许，就像拉婕所说的那样，不被任何人在乎，而且对白色的巧克利族而言，也是件好事吧……至少，不会再有黑色的污点存在了……

　　只是，好想拉利……

　　而且……也好想那个黑衣大哥哥……他说过自己会变得和他一样强大……看来自己还是太弱，无论如何，都没法做到呢……一辈子也做不到吧……

　　“哒，哒，哒。”

　　好像有谁的脚步声逐渐临近。

　　“哒。”

　　脚步声停住了。

　　趴在栏杆边沿的卡茨虚弱地睁开眼。一双金属材质的长靴赫然出现在眼前，泛着冰冷的光泽。

　　是……谁？

　　“……上将大人！”

　　“……是上将！”

　　上……将？

　　朦胧间，他仿佛对上一双水晶蓝色的眼眸。很漂亮的眼睛，睫毛很长很秀气，蓝得有那么一丝丝像那个黑衣大哥哥的冰蓝眸子。

　　“……这个精灵，受伤好严重。他是？”“啊，大人——他只是一个小矿工而已。”“矿工为什么会在这里？”“大人，因为他病——因为他偷懒，被属下抓住教训了一顿，还屡教不改，所以才——”“下去吧。”上将不耐烦地挥了挥手，两个属下面面相觑后，便恭敬地退下了。

　　“哗啦”，门好像开了，一只细嫩的手落在卡茨毛茸茸的头顶，轻轻抚摸。卡茨微微抬起头，一抹粉蓝悄然映入眼底。真是好看的蓝色，轻柔、欢快，好像和这灰暗潮湿的牢狱一点关系都没有。上将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香味，他说不出来是什么味道，但这种味道是拉利，是黑衣大哥哥身上都没有的，而他一点也不排斥。

　　忽然，一颗冰凉凉的小药丸顺着他的嘴滚进了他的喉咙，他的胃里。“这颗药丸能帮你除去体内的毒素，加快恢复速度。”上将默默站起身，粉蓝色的长发摇了摇。

　　卡茨吃力地抬起头，仰望着长发飘飘的上将。看起来很年轻，很好看，俊秀的脸乍一看看不出男女，身材修长，比例优美。上将转过身，粉蓝的发尾随身而动，划出一条好看的曲线。这时，卡茨蠕动着唇，艰难地开口了:

　　“为什么……不救其他人？”

　　上将愣住了一瞬。他没想到这个精灵会问他这样的问题。他转过头深深地望着这只趴在地上的，刚在死亡线上走了一遭的受伤的孱弱精灵，随后微微一叹。

　　“我没有那个权力救别人。而且你，是特别的。”

　　特别的？是什么意思？

　　“不要辜负我对你的期望，接下来能不能度过这一关就靠你自己了，卡修……嗯，卡茨。”

　　期望？为什么你会对我有期望？明明我们是第一次见面。而且，卡修……是？

　　这个仿佛只说了一半的名字，是什么？

　　“后会有期。”上将温柔地说，声音温柔得似水。“咔哒”一声，牢门关上，上将转身毅然离去，背影坚定。从他离去的那个方向，不断地传来着下属恭维的声音:“上将……迪恩……上将……”

　　迪……恩？

　　是你的……名字吗？

　　在温柔的上将的帮助下，卡茨奇迹般地活了过来。身上的伤口不久便愈合了，烧也退了。虽然身体还有点疼，行动还有些不便，但他已经可以睁开眼睛，透过栏杆打量这个关押他的黑暗牢笼。

　　身边几乎都是和他之前一样伤痕累累的精灵，有的身上虽然没有什么伤口，但却神情呆滞，时不时地叹息，有的已经精神崩溃，抓着坚固的栏杆一边悚然尖叫着一边用头不停往上撞，血不断地流，栏杆不断地摇晃，诡异恐怖的气息在这个地狱般的地方不断地流转。

　　看他逐渐恢复，监视的海盗就又把他抓了出来，丢进矿山继续做苦力。脚上拖着沉重的镣铐，背上拖着沉重的缰绳，卡茨又开始了他日复一日，暗无天日的劳苦生活。

　　他不知道自己还有多久，才能从这里离开。

　　也许，一辈子也不能离开了。

　　会死在这吗？

　　那样的话，就再也见不到拉利，再也见不到那个黑衣大哥哥，也不能达成那个温柔的上将口中所说的对自己的期望了吧？

　　但是……也许不会的。

　　只要坚持一下，一直坚持着……总能熬过去的吧？他的生命，从来都是像这样，一次又一次，熬着熬着就挺过去了的。

　　“这是——怀特星的海盗矿山？”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在头顶炸响，卡茨随声抬头望去，只见一个身着风衣，脖子间围着白蓝相间发围巾，一头凌厉雪发，额前的发丝如同眸子般深蓝的精灵浮在半空。他面容英俊，身姿挺拔潇洒，浑身的强烈战斗系气息让尚还弱小的卡茨感到不安。对于一直以来都生活在怀特星，没有迈出母星一步的卡茨而言，这样强大的气息，这样好看的人，还是第一次见到。

　　“是谁？”“谁在上面？”监察的海盗抬起头，惊讶地望着浮在半空的男子。很快这惊讶就变成了恼怒，他们很快爬上炮塔，对准男子恐吓道:“谁给你的胆子，敢在欧比组织的领域撒野！乖乖束手就擒吧！”

　　“呵，你们这群蝼蚁，还没有和我说话的资格！”男子傲然地抬起下巴，不屑地看着身下狐假虎威的小海盗。小海盗们被激怒了，对他们而言，只有上司才可以用这样的语调和他们说话。“那就让你尝尝欧比组织的厉害！开炮！”

　　“轰轰轰”，好几座炮塔接连开炮，炮弹如饿虎扑食般扑向男子。男子看起来毫不紧张，他甚至悠然地闭上了眼睛。只不过，这对卡茨而言就是火烧眉毛的时刻了，他抬着头，焦急地喊着:“大哥哥小心啊！有炮弹！”

　　男子的精灵长耳抖了抖，然后睁开了眼睛。他的眼睛余光瞄向身下的褐色小精灵，刚才叫他小心的是这个孩子吗？当然，这样的念头转瞬即逝，他的目标很快转移到了面前虎扑而来的炮弹上。

　　深蓝色的双眸迸溅出寒光，纤长的指尖霎时窜出蓝色的火苗。“我此生，最恨的就是如你们欧比组织般，恃强凌弱的垃圾。”冰冷的话语刚落，深蓝的火苗便随声而起，蓝色的能量也以极快的速度向右手指尖流转着。

　　“风林火山！”怒吼响起，一串巨大的深蓝色火焰如猛虎般咆哮着扑向迎面而来的炮弹。刚才还雄赳赳的炮弹顿时在火焰中灰飞烟灭，随后这凶猛的蓝色火焰便疯狂地扑向了那几个已经惊慌失措了的小海盗——

　　“啊——救命——”“救命啊——”海盗们惊慌失措地尖叫呼救着，但这并不能改变他们将被火焰吞噬的命运。他们的身体在高温下瞬间汽化，什么也不剩。卡茨惊呆了，他无法想象这个人拥有着多么强大的能量。

　　好厉害！

　　男子随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清扫了矿山里的其他海盗，矿山里的苦力精灵们都看呆了。直到男子徐徐降落在他们面前，低头望着呆若木鸡的他们，张口平静地说道:

　　“大家，你们自由了。”

　　三秒钟的沉默后，是骤然爆发的欢呼声。突然撞进怀里的自由让精灵们激动得忘乎所以，他们互相拥抱着，亲吻着，喜极而泣。许多精灵拖着还没解开的镣铐兴奋地往回家的路上蹒跚，有些善良的精灵对着男子连声道谢，而男子只是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

　　最后只剩下卡茨还呆呆立在原地。男子也注意到他，走了过来，一掌劈了下去，将他脚上的镣铐劈开。“怎么还不回去？”他柔声问道。

　　卡茨抬头，呆呆地望着他，然后又低头看了看重获自由的双脚。“谢、谢谢您。您真强大。”他又仰头，真诚地道谢着。“您——没有受伤吧？”

　　男子愣了愣。“没事。那种攻击还伤不到我。”他抬手抚摸卡茨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卡茨。”卡茨说。

　　“卡茨。”男子又念了一遍，然后突然默默坐在了卡茨身边的一块石头上。“你是个善良的好孩子。”他抬头真诚地盯着卡茨。

　　“是、是吗？”卡茨又惊喜又心虚地回答道。

　　“难道没有人说过你很善良吗？”

　　“……没有。”就连拉利，也没有说过他善良。

　　男子沉默了。许久，他拍拍卡茨的肩，让他坐在另一块石头上。“你现在有空闲吧？”

　　“有。”卡茨诚惶诚恐地回答道。

　　“能听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吗。”男子低头凝望着卡茨蔚蓝色的双眸。

　　“嗯。”卡茨抬头凝望着男子深蓝色的双目。

　　得到他的回答，男子默默抬起了头，凝视着怀特星蔚蓝色的天空。“卡茨，”他又低下头，嘴角忽的泛起一丝苦涩的涟漪。

　　“我叫瑞尔斯。”

　　“瑞尔斯哥哥……？”卡茨眨了眨眼。

　　“嗯。”

　　“很久很久以前……”

　　“有一个星球。”

　　“那里，生活着……上古战神一族。”

　　“他们一直都很平静、很快乐、很安稳地繁衍生息着……”

　　“一直到来了一群……”

　　“恃强凌弱的，垃圾。”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