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题

（二十三）

天色渐渐昏暗，宫里的彩灯都点了起来，寿宴即将开始。晴川本是应该参加的，但是实在疲累，八阿哥见她辛苦，问过了雍正，送她先回府。

眼看夜深了，晴川有些熬不住了，问抒依道：“什么时辰了？”

“回福晋，快子时了。”抒依看晴川劳累一天脸色不太好，想起八阿哥嘱咐她的，“福晋，王爷不是说了吗，若是他回来的晚，福晋不必等。”

天黑得如同黑曜石，一个没有星辰的夜晚。晴川推开窗子遥遥看见紫禁城的方向灯火辉煌，冷风豁然灌进领子里，她才回过神来。抒依忙关上那扇窗：“夜里风凉，您要是冻着了，王爷可饶不了奴婢。”

晴川瞥她一眼，伸手捏了捏她耳朵：“

你这丫头……”

抒依眨眨眼睛：“福晋最近精神不好，今儿累了一天了，早些歇息吧。”

晴川点点头，正欲起身，却忽然一阵晕眩，腿上没有半分力气，腿一软便跌坐下来。

抒依赶忙上前扶起她：“福晋，福晋……”

晴川脸色苍白，腹中隐痛，她伸手紧紧扣住腹部，疼痛却逐渐加剧。下腹一阵绞痛，她攥着抒依的手忍不住叫出声来：“我的肚子……好痛……”

抒依吓坏了，含着泪大喊：“快来人！”旁边厢房的小丫鬟匆匆推门而入：“抒依姐姐，这是怎么了……”

“快传太医，快！”

晴川咬牙，她觉得自己的意识在渐渐模糊，而绝不是因为疼痛。她眼前渐渐转暗，抒依颤抖着喊道：“福晋！福晋！”

她隐约看见抒依的泪光，便眼前一黑，什么都不知道了。

她醒来的时候天已大亮，八阿哥坐在床边，他的双手握住她的手。看她缓缓睁开眼，他才笑了：“我给你倒杯水。”

知他之深如晴川，怎会听不出他语气中努力克制的颤抖和惊喜。她醒了他便放心了。晴川看得出，他眼眶微微发红。让他担心了吧……

八阿哥扶她半起了身，递给她一杯水。她早已渴了，一口喝干，不凉不烫，温度很舒服。

她看着他的眼睛，那眼神她依稀见过。良妃娘娘穿越回现代之后，八阿哥在火场紧紧抓着她的胳膊说：“额娘没有走对吗？“那时他看向她的目光，和现在一样。

晴川知道，他怕失去自己。

她脸色还是不好，声音也失去了底气：“孩子……”

八阿哥微微一笑：“孩子没事。”

晴川的心便安下来，看着他微红的眼眶：“我没事。放心吧。”

八阿哥不语，半晌才道：“额娘走了之后我只剩下你了，晴川。花影败露之后也，我说过不会再让你受伤害了……昨天……他们报我说你出事儿的时候我……”

晴川忽然抱住他，在他身后落了泪：“胤祀……”八阿哥紧紧的抱着她，好像时间停驻片刻。

就如同当年，他在漫天桃花雨中拥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