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云低薄暮,急雪舞回风。
坐在亭子里,吃着烤肉,饮着小酒倒是别有一番滋味。
除了前方,亭子的四周都拉起了帘子,倒是一点儿也不冷。
花瑾书裹着狐裘,坐在毛茸茸的毯子上,拄着头定定地看着对面的墨奕怀。
串肉、刷料,行云流水一点儿也不显得生疏,倒像是经常练习一般。
墨奕怀好了,尝一尝。
墨奕怀将肉串放在盘子里,递给了正在发愣的花瑾书。又从青瓷酒壶里,倒了杯酒递给她。
墨奕怀天气冷,喝杯暖暖身子。
花瑾书谢过陛下师父。
花瑾书接过,低头抿了一口,清冽甘醇,还泛着淡淡的梅香,十分好喝。
应是存了许久的梅花酒。
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墨奕怀低垂着眉眼,声音不辩喜怒地解释道:
墨奕怀路尽隐香处,翩然雪海间。这坛梅花酒,已经埋在这里,有十三年之久。
花瑾书这么久了,怪不得这样好喝。
守在亭子外的李连秋愣了愣神,这坛酒是十三年前,陛下登基之时亲自酿制,亲手埋在这里的。
当时他说,离人不归,此酒不启。如今,竟然取出来给花家小姐喝了。
是陛下放下了心结,还是这花小姐与陛下心中的离人有关系。
可是,这怎么可能呢?
——
好喝的结果,就是花瑾书忍不住一杯又一杯的喝。
待到院中挂起了灯笼,她也已经喝的晕晕乎乎。
眼前重影叠嶂,分不清东南西北。指着墨奕怀傻笑道:
花瑾书师父……怎么会有两个陛下师父?
墨奕怀喝醉了,我带你进去休息。
墨奕怀走过来附身将她抱起,打算往屋里去,哪知道花瑾书却抱着柱子不撒手。
花瑾书我现在是一只鸟,我要飞,我不要被关着。
一只鸟……曾几何时,墨奕怀也听见过这句话。
——
“怀哥哥,我多想做一只自由飞翔的鸟儿,可以无拘无束傲游在天际。”
“可是怀哥哥,你背负着你母妃的期望,我是曲家的小姐,这是我们逃不开的宿命。”
“得成比目何辞死,只羡鸳鸯不羡仙。到头来,我们不过都是笼中的金丝雀。”
……
——
想到这里,墨奕怀的心似乎有把刀在搅动,让他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拨开花瑾书抱着柱子的手,看着她柔声道:
墨奕怀你要做鸟,我便给你自由自在的天空。但是……
墨奕怀附身将花瑾书紧紧地抱住,像是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墨奕怀但是你要飞,必须要带我一起。
花瑾书此刻沉醉不知归路,哪里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和墨奕怀在说什么。
脑子里只听见他说,带你飞,带你飞。
花瑾书好,我们一起飞,我们都是鸟。我是老鹰,你是麻雀。
“噗~”李连秋听到这里,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音。
看见墨奕怀冷凝的目光,心头一颤,赶紧夹着尾巴找了个犄角旮旯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