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肖元志跟着自己老大走进了村子，入眼的是一棵硕大的榕树，一半焦黑，一半常青。

"阿启啊，回来啦，都长这么大了。"肖元志看着拉着自己的老婆婆，一时不知道怎么办。

"老……老大，我，我怎么办？"弱弱的盯着南启。

南启拉过肖元志的手，不理会老人，"走吧"。

有那么一瞬间，肖元志仿佛看到了自己老大眼中的笑意，"不用理会吗?老大。"肖元志问到。

南启忽然站住，"小元，你只要看着就行，不用理任何人，也不要做任何事，可以答应我吗?"

肖元志看着自己老大的眼睛，"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南启错开视线，变得有些严厉。

南启不再多说，只是拉着肖元志跟着女孩继续向前。

女孩的步子迈得不大，文文雅雅的，走了十多分钟，一扇朱红色的大门出现在眼前。

"阿妈，"女孩开口道，"启哥回来了。"

窸窸窣窣的，一个妇人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挽着发髻，插着银簪，和自己老大有几分相像。

妇人似乎很激动，拉着自己老大问长问短。

肖元志有些疑惑的盯着自己老大，似笑非笑，没有自己想象中的表情，感觉两人之间气氛尴尬。

"阿妈，"女孩再一次开口，"启哥应该很累了，让启哥进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大事呢。"女孩的眼中流露出几丝悲伤。

"好，好，好"妇人回答道，"还是小语想得周到，瞧我这记性，老了，都忘了。"妇人拉着南启就往里走。

肖元志看了看女孩，又看了看进去的妇人和南启，总有一种自己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感觉。

肖元志摇了摇头，忽略掉不切实际的想法，也跟着走了进去。

他不知道身后一直没进去的女孩默默地看着他，又好像是穿过他看着另外的一个人，然后慢慢的消失在风里。

浓雾开始弥漫。

"老大，"肖元志把南启拉到一边，偷偷摸摸的说着，"我觉得你老家的村子很奇怪。"

南启觉得这小孩是真的挺傻的，好笑的拍了一下肖元志的脑袋。

"小元，还记得我说的话吗?"南启的温柔的声音响起。

"记得，肯定记得，怎么可能不记得老大的话呢，"肖元志信心满满，"老大说什么，我就一定会做什么。"

"那就好，"南启看着越来越高的月亮，有几分担心。

"阿启，开饭了，快来坐，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妇人的声音打断了南启和肖元志的谈话。

南启收起情绪，冷冰冰的坐到实木黄花梨制成的饭桌边，隔着饭菜，和妇人面对面坐着。

那种奇怪的感觉又来了，明明就在眼前，但似乎自己就是空气，不存在一样。肖元志闷闷的拉开凳子坐下，面前没有碗筷，看来自己真的成了空气了。

肖元志不甘心的准备自己跑去厨房拿，却被南启拉住。

一张黄符贴到了肖元志额头上。

"卧槽，"肖元志内心崩溃，"老大，你要干嘛?"他努力的用眼睛示意，表达自己的意思。

南启拿起饭碗，仿佛没有看见肖元志用力眨着的双眼，斯文的吃了起来。

肖元志算是第一次如此仔细的观察自己老大，虽然这不是自己的本意，但不能不说，其实自己老大挺帅的。

不同于涂禹那种近乎妖孽的容貌，只能算是清秀的面孔，温温柔柔的，透露着书生气息，却意外的吸引人的目光。

肖元志不太自然的挪开视线。

一丝黑雾慢慢的顺着凳子爬了上来，肖元志忽然觉得有些冷。

手中一丝灼热，南启放下碗筷，一手拍散已经触摸到肖元志的黑雾，警告似得看了眼对面的妇人。

妇人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只在南启带着肖元志离开时露出一丝阴冷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