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拥有的真心

今日是田小少爷的十八生宴，成人礼举办在城郊别墅。灯火粼粼，别墅里宛如白昼，公子名媛在此饮酒相谈，面庞映奢，衬得可是风光无限。

而田柾国身为主人公却远离了这片奢华，只是默默站在二楼阳台俯视人群。微风浮过，吹动鬓角碎发，他的视线锁定一处，朝旁问道。

“珍哥，贾小姐也来了？”

金硕珍听到这名字，手里的酒杯一晃，险些撒出酒水。顺着田柾国的目光看去，冷笑了声，看样子早已经见怪不怪了。

“她何止是来了，还正被泰亨缠着呢。”金硕珍说完，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智旻的话倒不夸张，金泰亨不愧见一个爱一个。”

“这哪是多情，我看应该是滥情。”田柾国想起这些年金泰亨的情史，失笑:“泰亨的花边新闻要和伯父的身家一齐。”

金硕珍觑田柾国一眼，呷了口气酒，慢悠悠开口:“怂包，这种玩笑你也只敢在我面前开了。”他放下酒杯:“好心情懒得被你打岔。”

“珍哥，祝我又长一岁。”田柾国见好就收，不再打趣，而是端起酒杯朝他敬去:“我应该开心。”接着一饮而尽。

“说得对。”金硕珍嘴角带起:“有什么愿望要哥帮你完成的？”

“太俗了。”分明就一口，他却觉得自己醉了。田柾国摇摇头，捏着酒杯轻轻晃弄，不看他。

红酒在灯火下摇曳涌动，暗波艳丽明面通透。金硕珍悄然无息地捕捉到了一个事实，柾国有要拜托他的事情。

“尽管提。”

“哥……你一直都知道的，我不想把荣荣当成礼物。”他侧头望向楼下，视线无需扫视，一眼就对中了阶梯旁的金荣荣。她垂眸发呆，恬静得如今晚的月亮，身上的礼服恰巧是红的。

田柾国的双眸自从盯着她无法挪开了，如偏离轨道的行星，似乎想要迫不及待摆脱地心引力降落到心上人那里去。

“可对我来说，她却是世上最独一无二的礼物。”

爱真的会感知不到么？

答案是否定的。

他的视线如此热烈，害得金荣荣无法注意不到。她仰头，追随那道目光，本是皱着眉的，然而在看到楼上的两个人后，眉头立刻就舒展开了，露出了笑。

金硕珍猛得一震，他不知是为何，手自动往心房摸去，确认它是否存在。而身旁的田柾国几乎呆滞，他亦情不自禁地抚上胸口，一副被爱情击中的模样。

金硕珍忽然清醒过来，握紧酒杯，目光往另一方向望去。果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跟金荣荣反方向的酒桌旁，他的弟弟金泰亨正咬牙切齿地看着。

他并不迟钝，在发觉到金硕珍的目光后，视线挪开，露出了一如既往张扬的笑。抬手同他哥举杯，虽胳膊正被贾小姐挽着，可心思早已跑得远远的。

“干杯。”他做的口型金硕珍看得清清楚楚，可又无法发作，只好扭头无视掉。

“我不能相信……”他低声，像是自语，又像是在说金泰亨，可叫的名字竟是柾国。

“我也不能理解你对她的感情，是何时开始的，又会持续多久？……”

“哥。”田柾国喊着他，目光却始终追随着金荣荣：“很早就开始了，比你们想得都要早，而我也从来没算过有多久，会持续多久。”

真的太早了，田柾国在心里想，遇见金荣荣的时候并不美好，他和朴智旻还有几个富家子弟在经常待的夜店蹦迪，几杯白酒下来几个小伙子就脸红，他被廉价的香水味熏得透不过气儿，就随便找了个借口跑出夜店，他随便找了个地方蹲着。

金荣荣就是这时候出现的，她拿着电话一副夜店小妹打扮样子，画着笨重的眼线眼睛却湿漉漉的，带着粉色的假发脸蛋却纯得跟高中生似的，穿着破破烂烂的牛仔对着手机絮絮叨叨，说得无非是家常，田柾国记得清楚。

“我有好好吃饭。”她声音透着淡淡忧伤，田柾国不能理解却能感受得到。

“活着是有点累的，就算钱多肯定也有烦恼的，我以前有现在也会有的。”

“这是我应该得到的没有不能消化的。”

金荣荣有一段时间陷入沉默，她对着那头轻轻说道。

“我有一点点想你，真的有一点儿。”

田柾国不知道自己蹲了多久，直到现在想起就落下了发麻的后遗症。

“我也就是一点点喜欢而已。”

任灯光再怎么迷幻，颜色多么暧昧，当音乐声响起，当人们碰杯欢呼；任她笑她闹，怎么样都好，就算只是安静的坐在那里，田柾国都觉得自己热烈了十几年的心脏开始柔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