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小年进行时

次日，季明从秀阿么那里打听到一户有卖鸡鸭的人家，听秀阿么说上午有人在家，他打算去看看。

　　“福伯么，在家吗。”秀阿么说叫他福伯么。

　　“谁呀，来了，你是……明小子吧，进来坐。”来人打量了会季明，虽然他不认识季明，但村里读书人也就那么几个，其他的他都认识，他挺好奇他来干什么：“你这是？”

　　“是这样的，我听说伯么家有卖鸡鸭，今儿个来看看。”

　　“那你就来对了，不是我自夸，我家的鸡鸭那没得说”福伯么把季明拉到鸡圈：“你过来看看，这多肥多精神，还比镇上便宜呢，鸡只要九文一斤鸭十一文一斤，你要哪个，我给你抓。”

　　“福伯么，你看我……”

　　“阿姆你能不能别吵，烦死了。”

　　季明皱了皱眉朝发声的房间看了一眼，鸡圈离那间房并不近，他们讲话也没有多大声。

　　“好好好，阿姆不吵，你好好读书，要吃什么跟阿姆说哈。”福伯么一脸自豪低声的炫耀道：“这是我小儿子，他可是我们村除村长家外唯一的童生，明年还得考状元呢。”

　　“福伯么买五只鸡和四只鸭，我忘记带装的了，家里也没鸡笼，福伯么你这鸡笼卖吗？”

他原本打算给些钱在福伯么家养几天的，经过刚刚那幕想想还是算了 ，家里有没有鸡笼他不知道，就算有也肯定生灰了，大冷的天清洗一次麻烦，买过一个得了。

　　“我这就帮你抓，鸡笼的话这两个你拿去，我再拿根扁担给你，这些东西不值钱送你了。”

　　福阿么先把鸡笼给称了重，然后小心翼翼的把鸡鸭分别赶到两个笼子里称，最后得出鸡二十二斤半鸭十八斤，抹了零头正好两贯钱。

　　期间屋里那人又囔囔了几句，直到说杀鸡给他吃才停下来。

　　季明把鸡鸭挑回家，观察了一圈，都没决定好放哪，最后他直接留下一只鸡一只鸭，分开装笼子里放后院，然后把剩下的都杀了扔空间，反正在那破茅屋里，除了他之外其他东西就像静止了一样，放进去是怎样的拿出来还是怎样的。

　　出了空间，他把昨天买的肥肉洗干净，准备烧火熬油，这肥肉他买的并是送人那种肥多瘦少的而全肥的，十斤花了他两贯多。

　　熬好的猪油他把原来的油罐装满外，还装了好几个小陶瓷罐，打算凝固后放空间，这些罐子是他他村里买的。

　　　中午他吃的是一包红烧牛肉面和两根火腿肠，因为就一个锅他便没炖骨头，打算明天炖。

　　吃着吃着他又想起那人，他想知道这对多少人有着吸引力的泡面，那人尝过后会露出什么表情呢，脑海中浮现一副小猫吃鱼的画面，摇了摇头，季明失笑，一个连样貌都记不清的人，怎么就时不时的牵动着他的心弦。

　　下午季明背着上次买的那半匹碧蓝色的布料和五斤棉花，还有这次师姆送的一块墨绿色的布料，去找找一户人家做成衣。

　　原来他想给钱让秀阿么做的，因为秀阿么清楚月哥儿的尺寸，但那天正好得知大牛嫂么怀孕，他就没开口，想想都知道秀阿么肯定忙，而且也不会收他钱，他便在秀阿么那旁敲侧击要来了月哥儿的尺寸，还在大牛哥那打听到一个做成衣的地方。

　　这人是个寡夫郎带着七岁孙儿住在村头，儿子和儿夫郎在一次进山后再也没回来。

　　“禾伯么，摘菜呀。”季明刚到门口就见一个老人和一小孩在院子里摘菜。

　　“你是山脚边的明小子吧，屋里坐，你这是来做衣裳的吧。”这人不动声色的看着季明的背篓里的布料，猜想是来找他做绣活的，他也就这点拿得出手：“小树，你去厨房给你季明哥倒杯水。”

　　“禾伯么不用麻烦了，这有两块布，我想请你做衣裳。”季明把背篓放在麽麽面前。

　　“不麻烦，不麻烦。”麽麽摆摆手，上前摸了摸布料，看了一下布的大小，又打量了一会季明：“都是好布料，不过你瘦，这布料和棉花可以做两套衣裳了”

　　“禾伯么误会了，这是给我小弟月哥儿做的。”季明解释道。

　　“那更不要这么多了。”月哥儿那孩子，他有一次远远的看见过，清瘦得紧。

　　“是这样的，这衣裳做成春秋装，另外再做件棉衣和棉裤。”季明拿出一张写了字的纸递给麽麽：“这是月哥儿的尺寸。”

　　“那也还多很多，你看你还要做些什么吗。”禾伯么接过纸看了一眼，这禾伯么倒是难得的认得些数字。

　　“季明哥，喝水。”小树乖巧的端了杯水放在季明面前的桌上，甜甜的笑着走开了。

　　“禾伯么在不知道尺寸的情况下能做刚满周岁的孩提穿的吗？”原先季明是不打算做宝儿的，因为他不知道宝儿要穿多大的。

　　“那孩子壮吗？”麽麽问道。

　　“不壮，跟大多数一样。”上次抱着宝儿他觉得宝儿太瘦了，月哥儿告诉他村里别人家的孩子都长这样，已经不瘦了。

　　“你要做什么样式，什么时候要？”

　　“这些我也不了解，过年前做好就行，其他的伯么看着来。”

“那行，你先给二十五文钱，等你来拿衣裳再把剩下的钱给我，你放心剩下的不会超过三十文。”禾伯么捏了捏衣角为难的说道：“按理说我该马上帮你做的 ，小树生病了昨个儿才好全，趁着大集最后一天，我……我想把这段时间攒的蛋给卖了，你看这…”

　　“鸡蛋吗，正好我要买，禾伯么你这有多少，我全要了。”他确实还缺鸡蛋，毕竟这是消耗品”

　　“有三十个呢，一文钱一个。”

　　“这是五十五文，伯么收好。”季明数了五十五个铜钱给他。

　　“明小子，这里有三十个我上午数的，你数数看有没有少。”

　　禾伯么把布料和针线放在一个干净的圆形簸箕里，再把用麻袋装好的棉花拿出来，和簸箕一起放好，才把鸡蛋放进背篓里。

　　那针线还是上次布庄老板送的，还有几个荷包不过他只看到了发带。

　　“你十天后来拿，到时候你哪不满意我再改改。”

　　“好的，伯么，那我先回去了。”

　　“不多坐会吗？”

　　“不了，家里还有些事。”

　　把季明送到门口，禾伯么便回屋开始裁布做衣裳。

　　“祖麽，我把菜洗好了，可以做咸菜了。”小树见季明走了才到禾伯么面前。

　　“小树乖，祖麽过几天给买糖葫芦。”正好赚了钱，禾伯么打算等二十五小集会带上小树去逛逛，添点过年的东西，那时候衣裳正好做完。

　　…………

　　二十这天虽不及前面的大集会，但人不少，因为二十和二十五是一年中最后的两个小集会，所以这两个小集会也挺热闹的，不，应该说腊月里的集会都挺热闹的。

　　他本来过年前是不打算来的，但二十三有“糖瓜粘”的习俗，做法他倒知道，材料也有，但他没做过这个呀，到时候没做成功或者哪里不一样可就说不好了。

　　毕竟这是得祭灶王的，连穿越空间这么神奇的事都有，灶王什么的也说不定。

　　别的东西他上次买了不少，今天来是是为了买糖瓜的，这习俗他也没过过，上次是真把这给忘了。

买了三斤的糖瓜和一斤的瘦肉便回家了。

　　…………

　　“哥，哥……”月哥儿从秀阿么家出来走到一半，就看见季明在开门。

　　“你跑这么快干嘛，小心摔着。”季明刚开完门转头发现月哥儿已经跑到眼前了。

　　“进来再说，你先去大厅坐会，我去放一下东西。”

　　季明见月哥儿的表情不像出事的样子，便先把东西放到厨房，摸了摸他早上烧的开水，不出意外只有一点点热了，他洗了一下锅，又烧上了些水，才去大厅。

　　“你今天怎么来了。”季明疑惑道。

　　“本来是明天来的，这不昨天夫君抓了些鱼，上午去看的时候发现没有那么灵活了，我就今天来了。”月哥儿把木桶的盖子打开给季明看，顺便背篓里其他东西放桌上。

“你怎么还带东西来 ，你晚上住这吗。”季明看了看桶里的鱼自然知道怎么回事。

　　“送年当然得带东西，我今天得回去，明天上午我还得去外祖家送年呢。”月哥儿看着季明：“对了，哥你去给外祖送年了吗？”

　　外祖？季明翻了翻记忆，才得到零星点的信息，原主很喜欢读书，自从上学后只在那场丧礼上见过外家，那时候原主是奔溃的，听月哥儿介绍才知道那些人是外家，但原主连人的没记下，只知道有这事，而当初季明得到记忆的时候，太过痛苦，也没有好好看，这就导致季明不知道原主还有个外家。

　　“没呢，这些天我有事，过两天去。”季明压根不知道外家存在，但这能说吗，肯定不行呀。

　　“哦哦，那就好，我这不怕哥你忘了。”

　　“我去做饭。”季明尴尬的笑笑打岔道，就怕月哥又问些什么。

　　“哥你把东西给我，我来做，你坐着就好。”月哥儿听后赶紧站起来往厨房去。

　　“乖，你就坐这，你不还没吃过我煮的饭，今天正好尝尝。”季明赶紧拦住月哥儿，要知道他在厨房放的大多都是掩人耳目的粗粮：“听话。”

　　提着桶到厨房后他把门锁了以防月哥儿偷看，然后添了把柴开始清理月哥儿送的两只鱼，一只糖醋一只清蒸。

　　烧开的水留下些再加些冷水，放个木架把洗好的米加点温水和处理好的鲈鱼分别放入盆里，一起下锅蒸。

　　添了些柴，季明又开始腌制另一只鲤鱼，弄好后，他给月哥儿端了一碗红糖水，才开始处理别的菜。

　　等全部的菜做好后，季明打开厨房门，发现月哥儿在大厅门那盯着厨房看，见他打开门赶紧跑到厨房里。

　　“哥，你都做了些什么，这么香。”月哥儿看了看灶上的菜，顿时不知道说什么了：“哥，这也太多了，吃不完的。”

　　“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可不得吃些好的，再说这还是你带来的。”季明见月哥儿要掉眼泪赶紧道：“快帮忙端过去，等会冷了可就不好吃了。”

　　其实季明也没做什么，就做了两道鱼，一份米饭，一个肉片汤和一道腊肉抄白菜，还抄了三个鸡蛋，这样月哥儿带来的年礼就剩下十来个鸡蛋了。

　　吃过午饭月哥儿要会去，季明让他等会，自己拿了三个苹果去秀阿么家借驴车送月哥儿回去，结果秀阿么不让，说什么他技术不好大冬天的不放心，正好大牛哥也没事，让大牛哥送月哥儿回去。

　　他技术比起他们确实不够看，见秀阿么态度坚决，他什么也没说，他把恩情都记在心里，趁着大牛哥套车的功夫回家收拾给月哥儿的回礼。

　　季明回房间关上门，拿出十个苹果，两斤腊肉，一包两斤装的桂花糕，还用油纸包了些其他糕点，麦芽糖和红糖也包了些，送的饴糖也包了一半。

　　又找出两个麻袋，苹果和包好的糕点和糖装进一个布袋，另一个装腊肉。出门正好听到大牛哥在叫，月哥儿已经走到院子中心了，季明赶紧上前抢过背篓，把背篓的的木桶拿出，两个布袋放进去。

　　“哥你装了什么，这么多。”月哥儿刚反应过来就看到季明把东西提出门正要放到车上。

　　“没什么，都是些不值得钱的东西。”转头又对大牛哥说：“大牛哥，你等会，我去拿个东西。”

　　季明进院门便往后院跑，考虑了一下，直接把装着鸭子的笼子提到门口。

　　“哥，你这是干嘛。”月哥儿看大牛哥帮忙季明放笼子，急得直抹眼泪。

　　“好了，不哭了，哥哥不是告诉你了吗，哥哥赚了钱的，够花，不用你操心的，明年来的时候，哥哥再给你做好吃的，乖啊，不哭。”季明看见月哥儿哭赶紧上前抱了抱他，帮他擦眼泪：“好了，你快回去吧，不然大牛哥回来得没太阳了。”

　　看着月哥儿远去的背影，他心中一番滋味，原来他是最烦男人哭的，在这他却有那个耐心哄月哥儿，虽然月哥儿是个哥儿，但对他来说没什么区别。

　　他是真的把月哥儿当做自己血浓于水的亲弟弟来疼的，在他穿越过来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月哥儿，正是因为这份不同，月哥儿对他来讲也是个例外。

　　因为穿越过来看到的就是月哥儿和秀阿么，所以这两人和他的关系他很容易就接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