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见

玛格丽莎攥了攥拳头，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乎的微笑，似乎在嘲弄那个巨大的身影。纤细的身影在风中颤抖着，地上斜着倒映的影子摇摇曳曳。

“他”没有向她走过来，只以恰当的距离维持着加速的心跳、逼迫着岌岌可危的生命线。

“他”明明没有脸，但是却总给人一种“他”正在微笑的感觉，那幽深透亮的蓝色瞳孔仿佛正透过你的瞳仁直射你心灵最脆弱的地方。无时无刻不在凝视着你，你的弱点，你的恐惧，你的自信。

逐一击破。

不用可怕的方式，也不用瘆人的击倒，就足以让你崩溃。

这就是“他”的可怕处。

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身上却一直散发着恐怖逼人的气息，暗暗地威胁着你，仿佛...有个匕首就抵在你背后，你明明想逃，却怎么也迈不开步伐，双脚...仿佛生在了地里，怎么也拔不起来。只能留在原地等死。

玛格丽莎感受着胸腔里心脏的剧烈跳动，以及呼吸的加快，殊不知在这加快之中呼吸系统的规律已被严重破坏。

哈斯塔“不逃吗？”

耳边又传来怪物的低吟，明明夹杂着宠溺的笑意，听起来却让人不寒而栗。

哈斯塔“不逃...那就只有等死了。”

在恍惚之间，玛格丽莎看见了“怪物”仿佛在笑，又仿佛在哭。笑着承受着一个新鲜猎物的鲜血带来的全新体验，哭？又是为什么呢。

玛格丽莎不懂，她只知道自己再不逃，就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这个怪物似乎...有着什么特殊的精神奉养，总是在特意地给予人类逃跑的机会，但是又不由自主地散发着恐惧的因素，让人类想逃却怎么又迈不开步伐，仿佛每走一步就若万丈深渊。

玛格丽莎很想迈开那一步伐，奔向远方的破旧不堪的大船上去。

但是眼前仿佛真出现了往日不好的回忆与最恐惧的深渊……

丈夫的残忍离开...失去经济支柱四处飘荡谋求生路...月亮河事变...都令她害怕又头晕目眩，往日的无助都在这一刻齐齐涌了上来，她的眼睛竟有点酸涩。也就是在这一刻，所有的悲剧喜剧与跌宕起伏都宛若戏剧一般呈现眼前，让她有种放弃挣扎的念头。

——倒不如，死了算了呵。

让最心中邪恶的源头就此了结...让懦弱不堪抛弃生活的性格就此了结...让独自逃脱背负全村冤案的自己就此了结...

一切都一切都不重要了。

玛格丽莎痛苦地闭上好看的眼眸，想要忘却一切的神情。即使下刻便要倒下。

可就在一秒，远方突然传来一阵疯狂的笑声，未闻其人，先闻其声。只是这声音...让人背后直冒冷汗，有疯狂、有痛苦，有阴暗与欢乐，更多的是报复成功的快感。

舞女垂下的眼睫毛不由得轻轻颤了颤，她曾经也听到过一个这样一般的笑声，只是那里面只有努力坚持和欢笑。没有这么多的负面情绪。

但是...这两个笑声太像了太像了太像了……真是太像了。

更多的往事涌入她的脑海之中，她不想去想，那些，都是关于月亮河的。那些，都是关于裘克的。

虽然裘克在马戏团里一直都担任着“小丑”的角色，可是她从来都不愿去叫他“小丑”。

他总是宾客们嘲笑的对象:

“喂，哭脸小丑今天又要怎么带给人难过啊？”

“妈妈说哭脸小丑比笑脸小丑难看！根本不是难看，完全是难看多了！”

“怎么又是他啊？我们要看笑脸小丑！我们要看笑脸小丑！快叫笑脸小丑上台！”

“唉，真是扫兴！怎么是这个哭丧脸！”

宾客们你一言我一句地嘲弄着“哭泣小丑”，他没有回击也没有辩解，但内心的痛苦只有他知道。他总是哭丧着一副脸，他学不来“笑脸小丑”天生自带的微笑，无懈可击的微笑，总是可以带给人快乐和安慰。他无数次在退台之后，照着大大的镜子练习着微笑，却每次都是徒劳无功，不管、不管怎么练都是这副样子……最后最后，连他都厌烦极了他这副哭丧脸的样子！

总是在退台之后，狠狠冲出马戏团跑向远方，可又像一只“夹着尾巴的狼”一样黯淡地退回来。

他做不到。

他离不开这个从小长大的月亮河公园，也不能靠这副哭丧脸出去打拼——

走到哪儿，都肯定会有人讨厌的。

倒不如留在这儿，即使每天会被不同的言语所嘲笑所攻击。但是习惯就好了啊……

他又笑了笑，但是配上那副哭丧脸，这笑真是难看到了极点！连苦笑都不如，他的心情仿佛又在这一瞬间跌落谷底。

马戏团里，总有小孩子会说他笨，不会笑难道不会模仿、不会练习了吗？

——可是，笑是建立在快乐的基础上的。他从未拥有过快乐，不知快乐是何物……这该如何去练习？去模仿？是的，从未有过快乐。

直到那一天………………

马戏团里露拉一个新的“杂技明星”，还是一个……女明星，名叫玛格丽莎·泽莱。

她生得极其美艳，脸上总是挂着灿烂的微笑，眼眸微微眯起，眉毛弯弯的似月亮，嘴巴小的像个樱桃一般，总是涂着上好的口脂。一双纤细笔直的长腿，总是只穿着小小的包臀裤，但却不显得故意卖弄风骚，别有一番风魅。

她来到这儿并不像“笑脸小丑”刚来到这儿一样，不仅抢了他马戏团顶梁柱的位置，还经常恶言相向偷偷欺负他。

她第一次见到他时，他还记得那场景，她先是愣住了几秒，视线不由自主地移向了他的嘴巴，总是低垂着，没有上扬过。

心里涌起一抹失望与酸涩。

她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情感变化，迅速地笑了起来，似月亮河里倒映的明月一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带着一丝朦胧，却又迸发着光芒。

“你长得可真好看，要多笑笑，才更好看！”

他愣住了——

这是别人第一次夸他。

第一次有人不是以嘲笑的方式让他笑，而是鼓励。

玛格丽莎·泽莱“你长得可真好看，要多笑笑，才更好看！”

这句话一直在心中不断上演，成了他努力模仿练习的一个前提，心中仿佛有种叫快乐的情绪迅速蔓延开来。

他爱上了她。

仅仅因为一句话。

但是他不敢向她吐露心意。一直都不敢。

她就像天上的明月一般，让他心起欢喜却怎么也触摸不到。却久久....也无法忘怀。

裘克“哈斯塔，算我欠你一个人情，这个人……不能动。”

回忆被突然闯入的声音打断，玛格丽莎倏地睁开了眼睛，就是他！裘克！

脸上不知何时竟已布满泪痕，斑驳地在脸上滑落。

哈斯塔“让给你倒是也行。只是你这...突然闯入，庄园主不知该如何责罚你了呢。这又该如何是好？”

明明话说的这么的好听，同情又苦恼，但是语气却微微上扬好转。明明就是在幸灾乐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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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平时写《门之钥》都会与第五人格自身背景联系起来。我写的不仅是主线cp故事，还有更多背后角色的故事。希望大家表示理解，谢谢了。

也因为我要触及的很多，我还要结合自身想法，我对庄园的构思，以及神秘庄园主的构思，都可能会让本文可能看起来没有那么完美。感谢大家的包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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