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怪异

宁安一大早就起来练剑，宫人急匆匆跑来说皇后差人来叫他去凤仪宫说说话，他没多大惊讶，一派云淡风轻收拾了一下自己就往凤仪宫去了。

前来皇后这处请安的嫔妃们前脚刚走，宁安后脚就到。二人貌合神离地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家常话，就在宁安不受控地认为皇后就是找他扯有的没的寻消遣时，岑皇后终于切入正题。

龙套【岑皇后】“前些日子本宫还跟皇上说是时候给你们这些皇子寻个妃子，没成想，还没开始张罗皇上就定好了……”

这话显然是正题开头，宁安听着她不咸不淡的话语，不知道该如何接，只沉默着等着下文。

岑皇后也没想着要宁安搭话，她睨了他一眼，再次开口时话里净是揶揄。

龙套【岑皇后】“皇上圣旨一下本宫就让人去打听打听那沈家小姐，那姑娘在京城倒是小有名气，据说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配五皇子倒也称得上可以。”

宁安“……”

宁安在心里冷笑一声，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宁安“母后说笑了，左相的女儿自小便有京城才女之称，儿臣闲散惯了，既无功彰也无文采，怕是要委屈了沈小姐。”

岑皇后对他这话不置可否。

龙套【岑皇后】“听说那沈洛儿自小体弱多病，几年前一次宫宴本宫见过一次，模样倒是讨喜，举手投足也有大家风范，只是那脸色着实不好看，连风也吹不得，也不知如今怎样了。”

顿了顿，她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一变，骤然压低了声音。

龙套【岑皇后】“差出去的人还说有百姓亲眼见过有男子潜进巷子翻进沈府的围墙，那处还是府中深处，一般都是女眷居住，沈府又只有沈洛儿一个女儿……不免让人多想啊。”

闻言，宁安低眉垂着的眼终于动了，他抬起眼皮看了岑皇后一眼，黝黑的瞳孔里微微有光波动。

岑皇后正了正色，眼尾稍稍眯起，像只餍足的狐狸。点到即止。

迂回曲折说了这么多，拣些不太体面的事说，不就是想让宁安对这未过门的皇子妃心生不满吗？

宁安这个皇子当得确实憋屈，也是真的没有地位。朝堂上一帮老臣在那吵得脸红脖子粗，他安安静静垂着头立在一旁当雕塑——他没有说话的份。

但憋屈、没地位、没权势，不代表他乐意做统治者手中的提线木偶，他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抱负……有自己的心计。

宁安“母后的意思是……”

四方宫墙之上是蔚蓝如洗的天穹，几只云雀在天穹之下飞梭而过，不过眨眼之间就穿过了宫墙，消失在视线中。

黝黑的眼眸中映着这样一副自由自在的景象，宁安微微仰头，站在汉白玉阶上。

他负着右手，左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荷包上的刺绣。片刻后，薄薄的眼皮将装着破碎眼波的眸子和蔚蓝之下的愉快切割开来，他迈步离开了凤仪宫。

·

辰时前后，街上已经热闹了起来，吆喝声、讨价声、嬉闹声织成一片，被风裹着从街头吹至街尾。

沈洛儿一身利落的素青色男装，手执一把水墨折扇，身边是扮作小厮的丸子。

丸子“小姐，我们一声不响地就出来老爷会不会生气啊？”

她们是悄悄翻墙出来的，府里没人知道。这几天府中气氛沉闷得很，下人们都小心翼翼不敢惹怒老爷，这会儿要是被发现跟着小姐偷偷摸摸跑出来，会不会被驱逐出府啊！

丸子内心甚是苦涩，圆圆的小脸蛋皱成了包子。

沈洛儿“跟你说了多少遍？出门在外，要叫什么？”

丸子下意识捂住了嘴，杏眼滴溜溜地四下转了转，行人一点都没注意到这边，她松了口气。

丸子“对不住对不住公子。”

沈洛儿满意点头，轻摇折扇脚步轻盈继续往前走。丸子却还是在纠结会不会被逐出府的事，只听沈洛儿道：

沈洛儿“放心，就算被爹发现了也不会说什么，他只会当本公子这几日心情郁闷出来散散心。”

丸子闻言这才松了口气，沈洛儿见她这副样子实在是好笑，用折扇敲了敲她的脑瓜，转身进了一家牌匾题着“温玉记”的玉石行。

这家玉石行以售玉石为主，西域所产的和田玉制成的配件摆件都尤为受顾客喜欢。所以这温玉记也渐渐名声远扬，亦是京城最大的玉石行之一。

沈洛儿驻足于玉石翡翠雕品前——其实她对这些一点也不了解，也不甚喜爱这些贵重的配件，来着也不过是寻个消遣开开眼界。不过现在确实是被眼前这些物什精细流畅的雕工迷住了，移都移不开眼。

掌柜的见这位衣着气质都是富贵人家出来的公子盯着眼前的玉佩看了许久，以为是有意想买，便乐呵乐呵迎了上去。

龙套【掌柜】“公子真是好眼光。”

掌柜的笑眯眯地走近，沈洛儿倏然回了神，对他略一颔首，眼中流露出不解之意。

掌柜的要的就是他这种态度，立即满怀热情地讲了起来：

龙套【掌柜】“这块玉佩可是上等的和田玉制成，师傅的手艺也是顶好的。您看看这色泽，这雕工，绝对是上上品。”

沈洛儿佯装深沉地点了点头，眼睛仍盯着那玉佩。外人看来也许会以为她对这玉佩愈加满意，眼神中都是灼热的爱意。

实际上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在想该怎么拒绝然后潇洒转身离开比较不会显得自己不懂行。

龙套【掌柜】“我看公子对这玉佩煞是喜欢，若公子身上没太多银子，要不就在小店坐一会儿喝杯茶水，让您这位侍从回去取银子。”

掌柜的以为沈洛儿良久不动是因为身上没带银子而难堪，立马善解人意地提出这非常合理的方法。

……我倒是不知道我有多喜欢这玉佩。沈洛儿心想。

沈洛儿“多谢掌柜的，不过我并不是……”

沈洛儿正想坦白说自己并不想买这东西，门口就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就是一群人乱糟糟冲进门。

龙套【掌柜】“哎呦呦这怎么回事？呀这不是小六吗？！他这是怎么了？”

龙套【伙计】“他……我们在城外遇到一伙山匪，小六他不小心挨了一刀，我赶紧带他回来。”

背着名叫小六的伙计跟舌头打结了似的。掌柜的看他背上的小六嘴唇已经变得苍白，伤口还在不停地涌邪，忙叫他们去请大夫，让那伙计背着他到内院去了。

店里的客人被这场景吓了一跳，纷纷窸窸窣窣地唏嘘起来。掌柜的忙道不好意思。

掌柜的安抚完不过一时半刻，门口又进来了了一名神色匆忙的人。

那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右手还能拿着剑，他脸色不太好看，步伐匆忙，看起来不仅急，而且还有点怒。

许是看到店内的客人脸上都是惊愕的神情，那人稍稍收敛了一下神色。

掌柜的侧目去看，目光与那人的一触，脸色猛然就变了。

龙套【掌柜】“……小李啊你可算来了，你弟弟受伤正在内院，快去看看，快去。”

他匆匆上前去迎，话中是不可掩饰的着急担忧，右手虚虚托着那人的手肘，另一手竟有些难以察觉的颤抖，指着后院的方向示意他进去。

那男子嘴唇动了动，却什么也没说，看了掌柜一眼，说不清是什么意味，略一颔首，握着剑大步走到屏风。

沈洛儿油然升起了怪异的感觉，不动声色地打量着那男子，忽然她眼睫一动——那男子蓦然回头，二人的视线相撞于半空中！

不知是不是错觉，沈洛儿好像看到了那男子脸上闪过一瞬间的错愕，还有再次离开时脚步不似刚才那般沉稳了，反而更匆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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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见啦(ﾉ"◑ڡ◑)ﾉ"(｡•́︿•̀｡)

这章从“·”之后是没怎么修改过的内容，绝对不是凑字数，因为这部分还蛮重要的所以不能删，不想占多一章更新，所以并一起了。

希望没影响到各位的阅读体验(: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