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轨【三】

游泳课中间休息时，叶宇站在游泳课的入口前停了一下，打了个哈欠准备转身，余光中身着泳衣的程朔离吓了他一跳。

“我看你是又打算逃课。”程朔离轻轻的笑了笑，“上课吧。你没得选。”

“我也没打算去选。”叶宇撞开程朔离，他还穿着白色校服衬衣，和身着泳衣的其他人格格不入。

“小心哦。比起敌对，你还是顾着你衣袖下的秘密吧。”程朔离温润一笑，垂下长睫毛似是自言自语。叶宇眯起漂亮的凤目，继续向前走去。

渐渐出现的吵闹声有些震耳，叶宇习惯性伸手，却想起药瓶放在外套里。他揉了揉耳，却感觉这吵闹声不对劲。

顺着声音来源而去，是女生更衣室。叶宇略略一思，侧勾起唇，刚到门前就被推搡出来的女生撞了个满怀。

是张梦思。

刚刚还在纷纷叫嚣着怒骂张梦思的女孩子们，看到叶宇立马就停了下来。乖巧而温柔的像是根本没有吐出过肮脏的词汇。

“怎么了？”叶宇扶起一脸不可思议望着他的张梦思，用了稍稍温和些的口气。他一眼都没有看向更衣室内，直到还提着泳衣的几个女孩子躲起来。

张梦思满脸都是泪水，完全看不出平日的骄纵。她指了指更衣室内，叶宇用余光确认已经没有未完更衣服的女孩子，才抬起头向室内看去。

林玫低着头坐在角落的椅子上穿着泳衣，白色制服被黑色墨水浸透，丢在地上如同垃圾般肮脏。

“我见过张梦思最先进更衣室，就在她走之后跟过来看了看。”简羡菱抱着双臂站在林玫身边，狠狠瞪着张梦思。“我还去拜托别人看过今天的视频录像，最先进校的就是你，那字也像是你写的！说！是不是你！”

叶宇歪了歪头，“嗯？那你这两件事有没有亲眼看见呢？”

“看到了我也不至于去问她。这个女的本来就喜欢嫉妒，你凭什么护着她？除了她还能有谁这么对林玫？”咄咄逼人的语气让叶宇皱了皱眉。真的不爽。这样熟悉的语气，熟悉的让人厌恶至极。

“我看不见得。”温柔和煦如同阳光，这样的语调不看面容便知是何人。林玫猛地抬起头，换回了制服的程朔离还是一如既往的微笑，挡在泣不成声的张梦思身前。

“同学们先去上课吧。张梦思，简羡菱和林玫同学跟我一起来一下，”他转过身，“叶宇同学就自便吧。”程朔离拉过林玫，把自己的校服外套罩在林玫身上走向大厅，张梦思边哭边跟在后面。叶宇转过身也要离开，窃窃私语涌入耳郭。

“白莲花嘛…你看她哭得跟什么样的 平时也就知道耀武扬威…”

“哎，公告上的说不定是她天天干的事情哦，知道的那么详细，亲身体验吧…”

烦躁。厌恶。

本是戏外人，殊却剧中兽。

程朔离转过身，“接住。”

白色的纸包落入手里。是放在校服外套里的药。

叶宇抬头望向少年离去的身影，将药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血腥的气味透着浓重的悲哀。

见到程朔离的第一刻起就是这样的感觉。从彼此的身上，散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