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蔷薇之卷 第四章 无期救赎

哥哥……哥哥救我。哥哥救我。

十念……秦玖言痛苦的睁开眼睛。她伸出手，想要去抓住什么。可是他什么也没有抓住。此时他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他看见了沉默的黝黑的少年正用着眼睛余光看着床上的他。

“十念……”他喃喃。

十念被带走了。十念被那个男人带走了。怎么可以，这样子怎么可以……他答应她的，要两个人一起逃出去，他没了她，怎么活。

“十念……”

一碰上秦十念，他所有的理智似乎都会消失。他似乎就不再倔强，不再坚强。似乎他把所有的坚强都放在了秦十念那里，她离开了，他也软弱了下去。就算他只是为了找回自己，也必须要找回秦十念。

“她被念大人带走了。”

应礼说。他说的没有什么感情，就像是在淡淡的陈述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情。可是那个皮肤黝黑的少年根本没有在意自己的语调，他的心又沉到黑暗里了。

秦玖言痛苦的扯了扯嘴角，下了床。

应礼看着这个倔强的少年把自己的身体拖起来，缓慢的把他遍布伤痕的身体挪向门前。

他身体很虚弱。不仅仅是头上的伤，在秦十念的争夺中，那些男人对待他们一点也不客气。

他必须要救出秦十念。必须要救她出来。她是他的妹妹，是他独一无二的人。他不去救谁还会去，谁还会在意?他内心的贪婪的声音在叫嚣着———

——她属于我。

秦十念，她属于我!

应礼从他身后走上来，穿过了他，穿过了门。

“放弃吧。”

虽然他的声音很小，但却像是一阵雷击击中了秦玖言的心。

“怎么可能……”

秦玖言喃喃道，脸痛苦的扭曲起来。

“我叫你放弃啊!”此时的应礼，在夏洛蒂面前的优雅，在秦十念面前的温柔，在初遇时的热烈，都一概崩塌了。

以至于后来秦玖言也不得不承认，应礼，那个家伙和他其实是很像的。只不过那个家伙还拥有着孩子一样的纯真，至少，在初次相遇的时候。

为什么，为什么……

你又什么理由叫我放弃……你以为你是谁？你为什么要对我发号施令，对于秦十念，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秦玖言无视了他。

砰的一声。应礼的拳头打在秦玖言右脸上。秦玖言的嘴角流出了鲜红的血液。

秦玖言没说一句话。他没在乎自己这点小小的疼痛，继续艰难的向外走去。每走一步，他的身体都像散架一样痛苦。

“你不明白吗？这里是地狱，我们都应该是地狱里的魔鬼!”

他听见了应礼的声音。

“她在那里会好的，至少比在这里好一点。”应礼也不知道，秦十念到底会怎么样。但是他知道这里是什么样的地方。作为交易物品而换到念家，不管是做奴仆也好，妾也好，甚至是玩物也好，都比在这个地方要安全的多。

应礼竟然是这样想。他自我安慰的这样想。似乎只要这样想了，他就可以放下这个女孩，不去想她，不去救她。

“你不明白……”秦玖言冷笑。

秦玖言继续向外走去。门口的台阶把他绊了一跤，他狼狈的跌倒在草坪上，满嘴都是泥土。

身后的应礼，沉默着，绝望着。

秦玖言冷笑了一声。他笑自己跟个废物是的。也笑身后的那个废物。

他，秦玖言救不了自己的妹妹，他是个废物。

他翻了个身，仰面躺在地上。

你要明白，他自己对自己说，你对秦十念，不是那个家伙所谓的同情……

即使我是作为一个毫无用处废物，我也决不允许……你成为别人的玩物!

我答应过你……我要保护好你。

我绝不食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