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蔷薇之卷 第五章 迷乱之心

攻略一个处子的心是格外容易的事，就像是攻略一座没有防卫的城池。对于一个十六岁的少女，喜爱或许只是一瞬间的事。于是，这个家伙，她轻而易举的判断自己爱上了这个家伙。

夜色更深了，黑暗在吞噬上海的令人厌恶的光芒。那个格外迷人的男子已经远远走了，但他的残存的身影仍旧像夏夜的灯火，惹得她这只飞蛾忍不住扑火。

“十念，十念。”

她回过头，怔怔看着眼前的人。

啊，啊，是你呢。

“哥哥……”她看着他，忽然奔进他怀里。

他愣住了，一瞬间不知道该怎么给出回应。他的指尖悄悄上移，就在要紧紧锢住她的那一瞬，她忽然推开他，对他那么甜的笑了一下，就远远跑开了。他的指尖忽然传来一阵冷风，他自嘲似的笑了一下。在夜色里跟了上去。

此时他还不知道，这个被他视若珍宝的女孩，心里已经有了自己的秘密。

他还自以为是的以为，他永远是他的公主。不会理会人间事的公主。

他发誓守护一生的公主。

……十念，我答应你，我会让你成为公主。

他忽然想起来，在那个物欲横流的上海，看着车水马龙的他，给了她这样的承诺。

当时就下定了决心的，当时就说好，即使付出一切代价——

夜色里，他的眼睛里闪烁着当年一样的光芒。来自深渊，却要挣脱深渊的，陨落之光。

——

“哥哥——”秦十念忽然转过头，对着他无比俏皮的笑了一下，“这是最好的生日。”

正在亲自为她斟满红葡萄酒的秦玖言笑了一下。“能让十念开心就好。”

她手中的刀叉忽然摩挲出一声脆响。她眼睛里闪着光，傻傻的笑了一下。

“出去玩一会，就能这么开心?”他敏锐的捕捉到她可笑的表情，看似漠不关心的问了一句。

“哥哥你不明白——”她挥舞起刀叉，把一块牛肉放进嘴里，酱汁站在嘴唇边上，“见一见外面的世界与外面的人，对我来说到底有多不容易。”

她口中的“人”另有所指，可惜他并不明白。

他起身把她唇边的酱料擦掉了。“真不小心。”

放下刀叉，他看着秦十念。

“生意那边还有事，十念，你自己安分些。”

刚刚吃的很开心的秦十念忽然停下了刀叉，“几天?”

显然这样的对话在过去已经不知道重复了几遍，双方都显得熟练。无需多字，一言两语，就道明了意思。

“三天。”

她沉沉的点了点头。手里的刀叉落下，一句话也没有了。

她听见他离自己越来越远的脚步声，与他取大衣的声音，和门被打开的声音。

最后，他回过头——他以为这句话是会对自己说的——“阿三，看好小姐。”

“是，大人。”

心情，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湖，痛苦，像涟漪一样一圈圈蔓延。

“为什么……”她嗫嚅着。

阿三回过头，担心的问，“小姐，怎么了?”

秦十念看着阿三，“为什么……他要这么过分的保护我，阿三，阿三，你知道吗?我也想要守护他守护这个家，而不是单纯的被守护。”

阿三几次张口，却说不出一句可以安慰她的话。

阿三或许明白也或许并不懂，那位大人的守护根本就是私心。

或许就算是那位大人自己也不懂，自己对于她的真正的情感。

另一边，在上海黑色夜幕的掩盖下，男子压低的西帽被轻轻抬起，码头上的海风吹起他利落的黑色短发，露出一双透漏着野心的双眸。

“大人。”身边一个西装打扮的人低低的叫了一声，“货物都好了。”

秦玖言看向面前的巨大油轮，他把烟蒂扔掉，吐出一口浓郁的烟气。

“该出发了。”

男子用不像是秦玖言的声音说道。

故事，真正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