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往事（4）

“岑溪，你的表演不错，难道你的这场表演就只是为了衬托你那悲惨的过去？如果不能将过去遗忘，那么这段过往将成为你的枷锁，你无法发挥全部力量，为此，我们必须将你的记忆封印！”

各位长老手持权杖，在王国的实力也是一流，连国王都要敬让三分，为了挑选合适的人才，故而来参观此次魔法表演，在实力超群的人选中再挑选潜力非凡的学生进入到王宫内部进行魔鬼训练。

此次，他们似乎看上了岑溪的潜力以及那股坚定不移的信念，他们想要将岑溪带到国王面前，亲自培养他。

而岑溪只是借助余光，瞟了他们一眼，握紧拳头，牙齿咬的咯咯作响，面部表情已经掩饰不住他内心的愤怒，他不想就这样任人摆布，不想就这样失去了记忆，更不想进入那该死的王宫，看到国王那丑陋的嘴脸。

“如果我说不呢？一群王国的走狗罢了。”

岑溪的那番话本应该在心里默默的想，却心直口快的说了出来，略带嘲讽的语气更使得各位长老一怒，脸上一道道青筋暴起，火冒三丈，打算惩罚一下那个不知好歹的小鬼，正释放一道又一道火系魔法，打算焚尽他全身，即便得不到，也不能留下。

此时，岑溪危在旦夕，释放的魔法需要承受太多的负担，又不能停止，不能让各位失去笑容，只能勉强撑着，撑到不能站起来为止。

“不听劝的小鬼，让我好好教你什么是魔法！”

长老们权杖一挥，一个个火球朝岑溪的方向飞去，直接命中肉身，那被焚烧了的衣襟，露出了被烫红了的肉体，一次又一次猛烈的撞击，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炽热的灼烧，灼烧着身体的每一处，即便这样，他还在死撑，咳嗽了一下，吐出了一口鲜血，用手擦去了那血迹，继续灌输着力量，不能让法阵消失，不能再一次失去他所渴望的东西。

所有人都在沉睡，他们进入了幻境，无法感知外面的世界，即便再怎样付出，也终究无法得到回报。

又为何苦苦坚持？

或许，对于岑溪来说，纯真的笑容，便是给他最大的礼物。

而场上唯独一人，在那站着，她看着他。

她的幻境一片空白，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她不知道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更不知道她连过去的记忆都消失了。

一次又一次凝视，忽然有种亲切感，貌似是亲情，貌似是温暖。

“你没有想要的？”

岑溪质问着她，虽然又一次被火球击中，但还未倒下。

女孩看见他，莫名有种心疼，莫名的心酸，使她不知如何是好，她的记忆里，关于他的一切都被封印。

一股又一股热流袭来，吹拂着她的脸颊，头发随风而起，撩起了那挡在眼前的发丝，时间在那一刻静止了。

“我没有愿望，我想要的，仅仅只是一个温暖的怀抱。”

她小心翼翼的走上台，场面回到了原来的样子，而头顶的星空，每一颗星星都在发光发亮，照亮着这一切。

“我总在想，为什么看见你总会有一种亲切感，一种安全感，即便你不经常说话，摆着一副死板的脸，在那冷漠的脸上，眸底透露出凌厉的光，班上的同学都害怕你，没人愿意和你接触，自始至终孤单一人，可即便那样，你依旧冷漠，你不会拘泥于一件小事，不会刻意与他人谈话，每当看见你努力时，我便知道，我还需更加努力，如果我现在说放弃的话，那么，我永远无法追上你的步伐。”

伊雪望着岑溪，看着他那副伤痕累累的身体又再次鲜血淋淋，想要上前帮助他，又因为内心的软弱而迟迟不肯动身，那火球一次又一次砸在岑溪身上，剧烈的疼痛让他苦不堪言，而他却始终不肯放弃施法，无论再怎样攻击，内心始终不会动摇。

她焦急着，环顾四周，想要找能抵挡火球攻击的物品，她所能做的，并不是与他一起承担那火球带来的疼痛，而是尽量减少他所受到的伤害。

长老们不耐烦了，想要在下一击结束这场无聊的闹剧，结束那条鲜活的生命，因为，他们眼前的男孩，承受了如此之多的伤害，却不动摇半步，散发出的力量更是让他们震惊，无论潜力如何，如果不趁现在消灭他的话，日后并将成为一个威胁，他的气场，是长老们的数十倍。

校长眉头一皱，已经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如果不及时制止他们的行为，这所学校将会连同岑溪一起化为灰烬。

无数学生将葬身火海，周边城镇也将会受到波及，因为校长知道他们发怒起来的后果如何，他不想把自己学生的命运交给那些魔鬼。

“大长老，我想你是没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

校长走到岑溪身边，反复摸着岑溪的头，眼里闪过一丝惋惜，将另一只手放在岑溪的伤口处，发出微弱的光，使用治愈术，来使那些伤口愈合。

“如果你们在这所学校里闹事，我想，我会亲自杀死你们！”

校长严厉的叱喝着他们，那凌厉的眼神中透露出锋利的光芒，用手对准着大长老的脑袋，毫不留情的想要杀死他们。

“你难道要跟国王作对？”

其中一位长老质问着，权杖一挥，又一枚火球朝岑溪飞去，快要砸中他时，只见校长空手挡住了火球的攻击，那火球产生剧烈的摩擦，使校长的手冒出黑烟。

全然不顾自身的安危，只是微微一笑，将那火球捏碎在手里，炽热的火焰对他不起作用，猛烈的撞击也不伤他半毫。

他眼里，只有学生们的安全。

“我是在跟危害我学生安全的人作对，如果你们再这样继续下去，下一次被我捏碎的，是你们的首级。”

岑溪听着校长说的那番话，眼里闪过一滴晶莹的泪花，他继续维持着法阵，无论如何也要将这个魔法进行到底。

长老们丝毫不在意他的那番话，对于他们来说，只不过是装腔作势，如果来真的，想必校长也赢不了他们，他所维护的是他的尊严以及学生们的安全。

曼妙的星空，幽美的森林，宁静的小路，一切似乎都是那么和谐融洽，而在这和谐的夜晚，又是多么的不平静。

火球一个接一个朝前飞去，长老们汗流浃背，抹去脸上的汗珠，在这炽热的气流中，空气非常稀薄，无时无刻不在灼烧着学生们的肉体。

他们的面目表情从欣喜慢慢转变成哀伤，原本沉浸在美妙幻境中的学生，一个接一个醒来，长老们的攻击已经干扰了法阵，无法再继续下去，如果强制进行的话，学生们的精神将受到损坏，岑溪也将会面临剧烈的痛苦及压力。

他无法再容忍，长老们的所作所为已经严重威胁到学生们的安全。

勃然大怒，褪去了身上华丽的服装，卸下了背负身上的沉重包袱，撩起袖子，每一处伤疤都清晰可见，那是所受到的严刑拷打最好的见证，被国王辞去官职，原本要被放逐，却因为平时立下的战功而声名显赫，将功补过，苟延残喘。

含辛茹苦建立起的学校，无数学生的笑容，眼看要毁于一旦，又怎么能忍受比肉体更可怕的疼痛——失去。

“如果这些长老下一秒将会在我眼前消失，会发生什么呢？真是期待啊！”

岑溪的精神受到重创，原本那个法阵就极易消耗魔力，却又被中途打断，导致法阵无法进行下去，从而切断了与主人的联系，从精神上分离出来。

此时的岑溪完全失控，空洞的眼神中，那憎恨之意不断涌出，连同周边的物体都被这股黑暗势力所侵蚀，渐渐失去了生命力。

学生们的眼里都充满了恐惧，黑暗的氛围笼罩了整座森林，慢慢形成了一个独立空间，把这里与世隔绝，无论拥有再强大的力量都无法冲破这由怨念形成的屏障，那无数魔物被斩杀的怒火，在这一刻喷涌而出，所有欲望侵蚀了岑溪内心，如果没有人来将之唤醒，生命精华会被岑溪那把佩剑疯狂汲取，后果不堪设想，到最后所有人都只剩下白骨。

“一只，两只，三只......”

朝长老们望去，面向着他们，用手指清点着他们的人数，那憎恨的眼神中，嘴角慢慢勾勒出一丝弧度，似乎在享受着捕获猎物的快感。

如同换了一个人一般，慢慢朝他们逼近，松垮的步伐，无声的击溃了所有人的心理防线，现在唯独恐惧蔓延，谁都在恐惧着，害怕着眼前那个男人。

害怕他下一秒所作出的行动，地面上一连串咒文浮现出来，如同锁链，把这里每一道出口都封锁起来，捆绑住在场的所有人。

这里已然成为了他的屠宰场，就想对待魔物一般，毫不心软的将它的内脏剥离出来，疯狂的嗜血，失去了理智的他，变得比魔物更加的可怕。

“杀了所有人......”

那来自内心的呼唤，又是否真实，被夺去了身体的他，失去了意识的他，多么希望被制止，夜晚的来临，又意味着战斗的开始。

竭尽全力想要醒来，却无法摆脱那一层又一层炼狱，汲取的力量过剩，导致无法装载多余的怒火，日复一日，魔物的怒火已然拥有意识，想再一次重获新生。

其必定借助的契机便是岑溪的这具身体。

伊雪远远的望着他，再一次感觉这短短的距离是多么的遥不可及，那种亲切感被黑暗势力所吞噬，剩下的仅仅只剩下那令人畏惧的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