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越女剑法

　　马金成将马茵茵领至藏书阁，在最底层书架中，取出几本旧书，落满厚厚灰尘，他递与马茵茵道：

　　“我也是几年前，偶然发现这里有几本书关于苗族武学，本来想研究一番，奈何看不懂这些字体。”

　　马茵茵翻开几页，都是一些奇怪字符，瞧不出所以然来。

　　“那你怎知这是苗族武学之书？”马茵茵疑惑道。

　　“哦，我曾经问过义父，他略懂一二。”马金成解释道。

　　“那义父怎会有这些书？”马茵茵将书放回原处，随意问道。

　　“十年前义父在苗族做过生意，可能朋友相赠吧。”马金成猜测道。他也只比马茵茵早来马家几年，之前马天行的事，也是偶尔听下人说道。

　　马茵茵没有多问，看了书房四周，忽的问了一句：“哥哥，你见过义母吗？”

　　马金成摇头道：“没见过，只知道义母年轻时，也是女中豪杰。是她救过义父一命，后来彼此相爱。”

　　他也是从下人口中知道点滴，义母方玉琴是苗族的一个女子，美丽善良，可惜不过三十年华，便被人残害。

　　二人离开书房，马茵茵忖道：改日问问师傅，懂不懂苗语。

　　马茵茵回到房中，将影流剑法从怀中取出展开，细细看来，第一步便是运气集中于手脉，她尝试了一下，便感觉胸腔阵痛，就此作罢。

　　既然不行，那就练剑吧，她从柜中取出马金成送与他的越女剑法，仔细琢磨比划。

　　越女剑法，形逐影，光若仿佛，呼吸往来，不及法禁，纵横逆顺，直付不闻。斯道者，一人当百，百人当万，书中如是说。

　　马茵茵行至院内，开始舞剑，动作好似与白猿搏斗的越女阿青，身姿矫捷，片刻，因为内伤的缘故，她停了下来，微微喘气。

　　马金成立在不远处，发现她身体不适，又想起昨日看见她时，脸色苍白透明。猜测她肯定深受重伤。

　　“茵茵，哥哥陪你练上几招。”说着已做好攻势，他只是试探，这个妹妹对他也藏了秘密。

　　马茵茵迟迟没有动做，心中忖道：怕是哥哥已经瞧出来我受伤了。

　　“说吧，怎会受伤？严不严重？”马金成收了动作，上前关切道。

　　马茵茵低头，有些犹豫。

　　“放心吧，我不会告诉义父。”马金成笑道，语气颇感无奈。

　　“哥哥，我找到了杀父仇人。”马茵茵双眼寒意迸发，双手握拳攥紧。

　　“你不是说家人是失火而死？”马金成讶异道，往事不堪回首，马茵茵从没在人前，谈过六岁那年的惨痛经历。

　　她摇摇头，将古墓之事告诉马金成，以及与黑衣人交手时，遇到的奇怪阵法。

　　马金成听后，若有所思，隐隐觉得此阵法熟悉，却怎么也记不起在哪里见过。

　　“即是如此，哥哥一定竭尽全力帮你。”马金成道。

　　晚上，马茵茵继续专研越女剑法，感觉此剑法若练成后，可在百人中所向披靡，也许能破那阵法。

　　她正全心投入那剑谱中，窗外寒风呼呼刮起，窗户有所松动，冷风吹进，马茵茵走到窗前欲将窗关紧，忽的一个黑影在眼前略过。

　　她出门紧追，行至书房没了身影，马茵茵正好奇此人踪影，飞身上了屋檐，发现黑衣人正直直立在屋檐上，他脸罩黑巾，不知何人。

　　此人背着月光，整个脸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像是没有出手的打算，也并未携任何武器，只是双手背于身后，静立不言。

　　夜晚的寒风竟是有些刺骨，马茵茵身着便衣，虽然很冷，却也是不敢掉以轻心。

　　“阁下何人，夜闯马家有何目的？”马茵茵清声道，准备随时出手。

　　忽的只见黑衣人形如鬼魅，竟是一瞬闪至她跟前，马茵茵后退几步，待还没看清此人动作，便一阵晕眩，没了知觉。

　　第二日，马金成在马茵茵房外敲门，清朗的声音带有笑意：

　　“茵茵，怎的今日贪起睡来？”

　　房中并没有声音传来，马金成微微诧异，推开房门，房间床铺整齐，哪有女子身影。

　　马金成想到马茵茵深受重伤，顿感不妙，急急出门，各处寻去。

　　东云山上的都苏古墓中，一座空旷石屋，寂静中带有一丝诡异呼呼风声，屋中四周有着几处火光，只见引燃火的物事竟是白森森的骨头，不知是人骨还是兽骨。石屋四壁参差不齐，细细瞧来，有无数细细小孔，一丝丝寒风袭进，似要割破人的皮肤，火光也左右摇晃。

　　只见最上首有短短十阶梯，寻着石阶尽头是一雕花石座，此刻，石座上有一黑衣男子，满头白发倾泻，脸罩银色面具，他目光停留在下首不远处，一张石床上，床上女子昏迷不醒，双眼紧闭，睫毛弯弯覆盖苍白的面孔，留下一小排剪影。

　　石床旁站着另一名男子，身穿红袍，头发披散在胸前，只见他虽两鬓微白，却是满面春风，秀目闪闪，看着眼前的女子，啧啧啧称赞：“好一个精致的小美人！”

　　最上首的面具男人说道：“你还闲古墓不够热闹么？赶紧把人送回去！”他的声音竟听不出年龄，清朗中又带有沙哑。

　　“她可是多次坏我们好事，这次绝不能手下留情。”红袍男子手指修长洁白，轻轻抚摸女子面庞。

　　“卫长风！”面具男人声音暗含警告，低沉有力。

　　“主上为何如此护她，这美貌也并非倾国倾城，属下可以为主上搜罗更美……”只见“玉面狐狸”卫长风，话未说完，便被一阵隔空传来的掌力击飞，身子撞在石壁上摔下来，滚了几圈大吐出一口鲜血。

　　“卫长风，本座的话你只有听命执行的权利，你办事疏忽，让他人怀疑到这里，便是该死。”面具男人嗓音浑厚，在这石屋中传有阵阵回声。

　　“是……”卫长风从地上狼狈爬起，不敢多言，心中却暗暗恨道：不知是活了几百岁的老混物，还懂得怜香惜玉！

　　“本座警告过你多次，想方设法不要让任何人进来这古墓，你劫持此女子，是等着马家杀过来吗！”

　　卫长风暗忖：江湖武林世家和武林七侠你都不怕，还怕一个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