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不认识我？”他眸光闪了闪，尾眼微微上扬，声音透着不甚明晰的紧绷。

年画眨了眨眼睛，笑起来:“既然来接我，你肯定是我哥的朋友吧，你也是演员？”

“小妹儿，你不认识我们北哥？”驾驶座的大超回头打量外星人一样的打量着她，“娱乐圈最好看的男人，万千少女的美梦啊！”

“大超。”顾天北出声打断。

“不好意思，我不太关注娱乐圈。”年画面露歉意，拿起手机捣鼓两下，举着百度百科的页面后知后觉地抬头。“你就是顾天北，？不好意思，很高兴认识你。”

顾天北盯着她的眼睛，几乎要透过瞳孔望到她心里去。数秒后，他忽而嘴角轻扬，漾出意味不明的笑:“年画苏木白的妹妹？很高兴认识你。”

年画侧目看他，他修长的身形斜倚车窗，半侧身子对着她，那一双含水的桃花眼依旧深深望着她的眼睛，毫无掩饰，表面无波无澜。

僵持几秒，年画移开目光，扭头去看窗外风景。

没人再说话，车驶上了机场高速，快速的轮胎转动声夹杂着呼呼的风声直往耳朵里灌，大超放了音乐。

哀伤的大提琴声悠悠响起，拨得人心绪紊乱，数秒后，王菲空灵的声音娓娓道来:

匆匆那年 我们见过太少世面

只爱看同一张脸……

脑海中闪现出那一双深湖般的眸，不用回头也知道他此刻正盯着她的侧脸。年画心烦易乱，选了一首最嘈杂的音乐，带上耳机闭了眼。

……

车停在大厦的地下车库里，大超率先下车去后备箱拿箱子，年画手放在把手上，准备开车门。

抓上门把的手被猛然握住，堵在耳朵里的耳机被扯下来，顾天北突然靠过来，半个身子侧过来挡住她，额头几乎抵上她的额头。

视线压迫下，他声音低沉，一字一句几乎从牙缝中挤出:“你，真的不认识我？”

那张精致的面容被放大了撑满年画的瞳孔，比任何时刻都要真实，也更虚幻。

年画瞪着眼睛与他对视，在视线想要逃离的前一秒中皱眉，随即笑起来:“真的不认识。”惊慌被压下，换上满脸纯真无辜。

“如果我的不认识让您感觉不舒服了，我向您道歉，顾先生。听说你是万千少女的美梦，不好意思，我不爱做梦。”

她掰开他的手，平静下车。

年画跟着大超上电梯，等她在最里侧站定，顾天北也跟了上来，风衣拉链拉到鼻尖下，几乎遮住半张脸，帽子摘下来拿在手上，低着头面无表情的站在门口。

电梯到十二楼，停下。

顾天北和大超相继走出，年画紧攥着拉杆箱，不动。看两人回过头来，她笑着对他们挥手:“今天谢谢你们啦。”

“年画，”顾天北眉心微动，“去我工作室休息一下吧，你第一次来，你哥工作室的人你又不熟。”

“不用了，我自来熟。”年画说着就要去按电梯。

顾天北伸手挡住金属门，在她慌忙改按开门键的那一刻人已经进来，从她手里拿过拉竿箱，径直向外走。

“不是自来熟吗？”他偏头，冲里面满脸错愕的年画扯了扯嘴角。

年画一愣，只得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