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挑（2）

嘿如果我像老套青春偶像剧里的女主一样痴痴傻傻不计付出不言回报的喜欢你，你会不会也有两点点心动。

-

-

二零一九年四月二十三日凌晨三点四十一分——

有人辗转难眠靠着药物撑到破晓，有人枕着满夜的美梦见周公，有人喝的烂醉如泥横躺街头，有人愚蠢的等着某个永远不可能打来的电话不死不休。人总是形形色色又奇奇怪怪。

黑暗里偶尔有某户人家亮灯的景象，就像手绘邮票上加拿大的街头，落地玻璃窗里穿着白色裙子的小女孩望着窗外红色枫叶打造的王国咧嘴笑，恰恰在恬淡之时，一只黄色羽毛的鸟飞进屋子里，学钢琴手一下一下的踩着黑白琴键。此时此刻这个被无数人深爱着的城市好安静好安静。

但却有一个地方热闹的不行。

世爱医院——

边伯贤“心动过缓，阿托品零点五毫克。”

偏瘦黑发白大褂，他很抢眼，即使是在人群蜂蛹的医院里，他总是喜欢把蓝白的袖口随意挽至肘窝，无视扰人的哭闹有条不紊的指挥。

病床上的男人生命垂危，在前几十分钟里发生了一起大型客车连环追尾，有几个在来的路上就咽气了，急诊科爆满，医院人手不够手忙脚乱，哄乱的像七八点钟的菜市场。

边伯贤“心脏停止，准备心脏复苏。”

一接到指令小护士就马上乖乖的按压着患者的胸口，专业而专注，但患者的形式却不容乐观。

边伯贤“肾上腺素一毫克。”

护士一连注射了三次肾上腺素，边伯贤明白，这场与死神得拉锯塞终究还是处了下风，患者能存活得几率微乎及微。

边伯贤“室颤，准备除颤！”

他皱紧了眉头，呼吸不由地急促起来，同事配合得默契，没等他余音绕过在场所有人提着心，除颤仪就已经推到他身旁了。

边伯贤“同步电转复，一百焦。”

一切准备就绪，他上前几步，熟练的操作着。

边伯贤“Clear.”

患者耐不住瞬间的高电压，浑身抽搐着，护士们隔床好一段距离默默祈祷着，三次除颤下来，患者的生命体征没有一点恢复活力的迹象，吵闹声有一秒空白，随后又被扎耳的嘀的一声长音填满，它用最大的分贝傲慢地宣告这场抢救失败。

边伯贤“…宣布死亡时间。”

他不可察觉的轻叹了口气，磕眼几秒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是他经手的第十三个患者，大概是烦了不可理喻的家属在他面前问候他娘，他眼神示意了一下他的助手小绿，心神不宁的洗了把脸，就一个人爬到了顶楼。

惯性想要吸烟，点燃以后却没什么往嘴里塞的兴趣。

软趴趴的刘海被晚风吹得乱糟糟，他靠在栏杆上懒懒的吮了一口燃了一半的香烟，楼顶全天不熄的小灯好暗好暗，但照清楚他吐出的白色烟圈足够了。

风有点大，住院患者平常的换洗衣物就挂在这的铁架子上，偶尔被吹掉几件也是常事。

身边突然多了个人，没说话，只闻到淡淡的阳光晒过的味道。

右手的烟被那个人抽走吸了一大口，他侧过头，那人穿着宽大的病号服，一头及腰的梨花卷被风吹得凌乱，单从侧面看大有80年代女港星的风韵，但凑近了看五官算不上精致，脸小小的嫩嫩的，单眼皮睫毛长长的看着很舒服。

她被刚刚那口逞强吸进肺里的烟呛的不行，捂着嘴靠着栏杆拼命的咳嗽。

即使她大半张脸被黑发盖的严实，边伯贤也能想象到她白的出奇的脸被冷风印的粉红的模样，那无辜的眼里肯定又是亮晶晶的。

她叫羌怨，一个才高三的小屁孩。

处在青春叛逆期的她隔三差五的打群架，脱臼骨折被刀捅，和成年男人拼酒量喝到胃出血，这么一来二去她也就顺理成章地成了世爱医院的常客也就顺理成章的认识了边伯贤。

小姑娘家家的脸皮一点都不薄，毫不掩饰的跟人示爱了半年，各种送花撒娇求抱抱，搞得人尽皆知。

有次八卦的夜班小护士问她为什么喜欢边医生。

她眨了眨眼睛告诉护士是因为帅且多金。

没有什么烂俗的心动情节，不是因为边大医生华佗转世治病救人，也不是因为什么良好品质优秀人格。

就因为帅，有钱。

-

边伯贤“小孩子抽什么烟。”

只是出于医生对患者，年长的哥哥对妹妹的关心，他淡淡的开口。

羌怨“你不让我吻你，那我只好自己创造间接性接吻的机会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