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了国公府已是傍晚时分。琅月领楚嫣莞回府后回房关好了门窗，坐在桌前给自己倒了杯茶，静静地等待起来。不一会，房中一堵墙缓缓开启，一名玄衣男子走出。他走到琅月面前。琅月微微一笑，道：“辛苦你了。”林清取下帏帽，抚上琅月的脸，道：“别说这种生分的话。”琅月笑意更深，顺势偎进他怀中。林清说：“事情我已查好，涟姨娘手下并无高手，看来宁正德只是默许她的小动作。还有，那夫妻二人我已带来。”

琅月一听，从他怀中起身，只道：“走吧，凌毓的病拖不得。”随即走进林清方才来的暗道之中，林清跟上后，看似不经意的在暗道壁上一摸，墙壁便缓缓关上。

暗室

柳儿坐在囚室中，虽不似之前那般恐慌不安，但一颗心也仍是惴惴。见琅月走进来，她上前抓住铁栏，急切地问道：“大人，我爹娘来了吗。”琅月不语，侧身让林清带着柳儿双亲进来。两夫妻一见柳儿，多日来被禁闭的恐惧以及对女儿的担忧交织，扑上囚室的铁栏，执柳儿的手便开始痛哭，柳儿亦是声泪俱下。琅月看着哭成一团的三人，缓缓道：“如今你们一家三口都没事，哭什么。”

三人一听，慢慢停止哭泣看向琅月。琅月又道：“柳儿，如今你双亲已在这里，我要你替我做事。”这是命令，不是问询。柳儿听闻垂下眼，点头道：“大人要我做什么，柳儿在所不辞。”琅月笑道：“先别急着表忠心，你今日倒戈向我，难免日后也会出卖我，我可不敢相信你的忠心。你别指望来日涟姨娘能从我手底下带走你父母，她没有这个本事。你将来办事的时候，可得牢牢记着，出卖我之时，也必是你爹娘丧命之日。琅月说完，盯着柳儿的脸。

柳儿脸色一白，随即应道：“是，奴婢一定谨记！不知大人可是要我回国公府做线人?可我爹娘已被大人带来，涟姨娘应当猜到我已倒戈，怎么还会用我呢。”琅月只道：“这个你不必操心，你已倒戈一事她自然还不知，否则我怎会要你回去。你只管回去便是。这几日嬅瑛忙于照顾你们夫人，未及将你的卖身契送来，这样也好，叫涟姨娘以为嬅瑛是舍不得你，多了几分可信度。

说来也巧，你是嬅瑛房中负责采买的丫头，平日里频繁出门也不会引人起疑，所以你回去后，主要任务便是外出取药。到时自会有人安排妥当与你接洽。”

琅月停下来，看着柳儿，见柳儿点头应是，又道：“取药是要给你们夫人服用，她中了毒。所以要你借采买之名取药。你取药时，需得如实向给药人汇报夫人的身体情况。你的任务就这么多，其余的便不必多操心，行事务必小心谨慎。你替我做事这段时间，我会安顿好你父母，保他们平安。待日后事成，我会给你足够的钱财送你们一家出帝都。”

柳儿一听，跪下给琅月磕了个头道：“多谢大人。”琅月向林清讨要了一物，走到柳儿面前，伸出手摊开，道：“拿着。”柳儿接过那两枚指甲大小的三角软囊，不解地问是何物。琅月答道：“毒。万一事发，你知道该如何做。此物可藏于牙槽内，事发后咬开，毒发至死亡速度极快，不会有太多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