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栖芳苑

魏国公领着楚嫣莞与琅月到了苑内，楚嫣莞与琅月一进卧房便看见宁嬅瑛在喂凌毓吃些流食。凌毓神色苍白，吃东西都有些费力。楚嫣莞一见此景便红了眼眶，疾走到床前坐下，握住凌毓的手，唤道：“姨母！”这世上最疼她的人，除了琅月便是她的姨母凌毓了，这会看到凌毓病成这般，楚嫣莞十分心疼。

“囡囡，你来了。”凌毓对楚嫣莞一笑，声音有气无力。楚嫣莞一听，更加着急，说话都有几分激动：“怎么会这样，我才多久没见姨母，姨母怎么就病成这样了！”琅月在一旁也紧蹙着眉头。凌毓只是笑笑：“人哪有不病的，囡囡也不是三岁小孩了，怎么不懂得这个道理呢。”魏国公此时脸色也不佳，只道：“夫人一直不好，真令我寝食难安！”凌毓仍是轻笑，回道：“夫君公务在身，不必陪着我。”魏国公一听，嘱咐凌毓好好将养身体便带上门出去了。

此时琅月才走到凌毓床前，压低声音急切问道：“你怎么不早些派人告诉我，非将自己身体拖成这样！”“若只是涟姨娘动的手脚，我便可自己解决。可这事，竟是宁正德默许！十年夫妻啊！他竟能下此狠手！我身边的人全被换走，到最后，我竟只能让瑛儿递话出去！”凌毓眼角溢出了泪。琅月听了眉头蹙得更深，回头对楚嫣莞道：“囡囡，我和你姨母说两句话，你和嬅瑛去她房里玩，记着，这不是王府，别乱说话。”楚嫣莞点点头便随宁嬅瑛出去了。

此时房内只剩下了琅月，凌毓，以及琅月带来的一名青衣。琅月对那青衣说道：“流秋，你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流秋替凌毓切了脉，又细细查看了凌毓事先收起来的药渣。表情难看。琅月一见，只问：“几成把握能治好?”流秋犹豫了一下，说：“我不敢保证，若让我日日亲自医治的话，大约有三四成的把握，可……”琅月知道她所指为何事，她只道：“这事我有办法，你不必担心。只是还需要几天时间，这里的药凌毓是不能继续吃下去了，你有没有什么可以暂缓此症的药。”

流秋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凌毓，说：“夫人，您体内的毒并非直接服食，而是药物相克催发的毒。此毒虽不能直接危及夫人性命，但损伤内里，极为复杂难解。即使毒解了，身体也大不如前。这药不是对症配的，只能暂缓毒发的速度，委屈夫人先吃着这个。”

凌毓接过那药倒出两粒，就着琅月递来的水服了下去。琅月看她服了药，小松一口气，说：“你先好好休息，等着我。停留太久外面那些人该起疑了，我先走了，你千万要小心。让嬅瑛也谨慎一点。”

凌毓点点头，目送琅月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