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翅魂来犯，只能相离

安乐却无暇顾及，满脑子只想要找到陈立农。

然后，问陈立农，寻他一个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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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刮起的尘沙入了安乐的眼，眸中升起了一股若有若无的酸涩，这种感觉，很久没有了。

——

当安乐抵达城门看见已经集结完毕整装待发的军队时，她喉咙一紧，似是有什么堵在了那儿，嗓子涩在了那里无法出声。只是一直专注地看着那一袭红衣的背影红了眼眶。

而一直用后背对着安乐炙热目光的人也像是有所察觉，翻过了身，见她穿着一袭嫁衣眼泪汪汪的站在一棵硕大的枫叶树下，便调转了马头所向的方向。

待陈立农到安乐面前的时候，竟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静静看了她很久，千言万语堵在了嘴边，最后嘴唇蠕动了下，轻轻启唇

“对不起。”

说完，陈立农勒了缰绳想要离开，安乐却猛地一挥马鞭使横挡在陈立农面前然后下了马张开双臂，摆明了不让他走。

陈立农复杂地与安乐目光相对，可她目光越是直视，他就越是愧疚。

不远处的军队已经开始催促，陈立农想要走，可一方面又放不下安乐，时间却又不允许他再拖，于是他朝参将挥了挥手，示意军队先行。

陈立农翻身下马，拉了拉安乐的手将她拥如怀里。

“翅魂来犯，赴往边境，刻不容缓。”

怀里的人没有做声，陈立农感觉到胸前的一片湿意，微微动了动身子。

“带我去。”

安乐此言一出，陈立农心中大愕，还是严言拒绝了她，

“不行”

安乐不会武功带她去前线简直就是危险至极，而翅魂国人生性残忍万一她被俘了去，他大概会因她而乱。

故此，陈立农绝对不愿，也不能带安乐去。

“你有没有想过，你会死？”

安乐的这句话让陈立农拉她的动作顿了顿，苦笑爬上了他失意的嘴角。

——

死又何惧，不过是怕你会有事。

——

“宁做刀下魂，不为亡国奴。”

终于，安乐内心仅有的一丝希望也被陈立农的这番话而浇了个透心凉，明明是初秋，她却感到一股由心而生的寒意。

既然他意已决，安乐也无话再说，只是心里还是浓浓的不舍。陈立农用力挣脱开了她，一个翻身就上了马。

“我回洛阳等你。”

见陈立农没有回应，安乐没有了下一步动作，只是黯然地站在了马旁。

陈立农总究是不能对她狠下心的，犹豫了一番，还是在城门口的那颗火红应景的枫树下吻了她。

往常两唇相接对于安乐来说，都是柔情蜜意的。而这一次，她除了无尽的心凉苦涩，再感受不到其他。

安乐的眼泪滴落在陈立农的脸颊上也让他感到了湿意，这一次，他没有抬手替她拂泪。

“别等我了，你总会遇见比我好的。”

说完，独留了她一人，驾马而去。

安乐终究还是舍不得，追了上去。

“立农！立农！别走，不要丢下我，不要！”

边追着边喊，最后摔倒在了地上。

陈立农不敢回头，他怕他会心软，他怕他会答应她让她等，但自己并不想耽误她。

——

乐儿，对不起……

——

安乐趴在地上，眼神空洞望着他远去的方向，她不知道自己的样子有多狼狈，她只知道心里那钻心的痛楚。

陈立农就这么走了，穿着那艳烈的红袍，在他们成亲之日，匆忙走了。连带走了安乐的心。

陈立农的背影那么孤寂决绝，脊背挺得笔直，连头都没有回，以很快的速度，消失在了安乐的视野里。将他们间的羁绊斩得干干净净，一点念想，都没有留给她。

送行的高伟把趴在地上的安乐扶了起来，神色难以言喻，只是她没有去看，不难知道，那是一种同情。

安乐闭上了已经哭得红肿的双眼，她不怨陈立农，此刻只恨自己虚度了那么多年光阴没习得一招半式能助上他。

可她依旧难受。

因为

家国与她，他终究选了负她。

——

那一年洛阳满天飞雪，我遇见了你。

那一年京城飞花漫天，你背离了我。

——